哦！涔水河畔的往事（二）

 捞   鱼         

       暑天，是玩水的季节，也是弄鱼的季节。    水库的鱼多，据说有几百斤重的“赶鱼”和“青鱼”。涔河里的鱼也多。平时放学回家，发现没什么菜，拿上一簸箕就往河里跑。把簸箕贴在水底对准岸边的石头逢，再用手一赶，你会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小鱼呀、小虾呀、螃蟹呀纷纷往簸箕里集合。端起簸箕，喝！在阳光下那些小东西活蹦乱跳的，叫人心花怒放。个把小时，搞定。回去就是一碗荤菜！         

       溢洪道的乱石丛里 ，散布着好些大小不一的水坑，里面的鱼也不少。有时，我们就带上小水桶，把里面的水掏干，而后在坑底就可以拣到大大小小的鱼了。那活很费功夫，一般要小半天。不过，总会有收获，没打空的时候。这种形式，我们叫它“干鱼”。    

       用电打鱼，是很有意思的事。发明权在水电站的职工。他们拉一条长长的电线，从河岸的一边穿过河水到另一边岸上，再通上电。猛然间，河面“忽”地冒出白花花的一片鱼肚，象漂着无数张不规则的白纸。电一停，我们就迫不及待地跳进水里，直奔那大的白点点游去……。在清澈的河水，你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翻着肚皮的鱼都还活着，你要抓稳了，否则，那鱼的尾巴使劲一摆，“哧”就滑走了。让你空欢喜一场。捞电打的鱼，还有点风险呢。一次汤毛看到一条大鱼，忘了还没停电，“嗵”地一声跳下去，立马被打成一个“定格”，赫死人了。        

      直接在水里检鱼和捞鱼也是一个好乐事，这在其它地方可是见不到的。我一帮子小兄弟，都知道水电站只要一开闸发电，保准会有鱼被机房的涡轮机的叶片打昏或切断，时不时我们在河里能检到各色各样的象草鱼、鲤鱼、鳊鱼和鲢鱼，或一截一截的鱼的尸体。特别是那些被击昏的鱼，跟喝醉了一样，一会儿飘在水面鱼白朝上如死了一样，一会又突然清醒象箭一般在清澈湛蓝的河水里射过来、彪过去。而那些鱼的“尸体”，往往沉淀在水底的石头逢里，或在水草的包裹中，要下水去捞。因为水特清，我们从来在水里是睁眼的 。水中的视野不宽，景物都显得一点蒙胧，游曳在其间，看飘动的水草、龇牙咧嘴的岩石、窜梭往来的鱼儿，有种白日做梦的感觉。我曾在水库闸门前的一丛水草中，一次捞到过五斤重的一截鱼身，家里吃了一星期呢。       

       又是一个开闸的日子。我们来到水库闸门前的河段玩水、捞鱼。大家脱的光光的，跳进水里，一边打水仗，一 边潜水觅鱼。击水声、喊叫声、欢笑声响成一片。我们都有收获。最好的数大贵，弄到一条半死不活的约两斤的鲤拐子。我捞到一截鱼尾巴。        在无忧无滤的嬉戏里，两个小时一闪就过去了。当我们爬上岸时，全傻了眼！——我们的衣裤没了。都初中生了，光着屁股回家，不好意思呢。我们只得又钻进水里。    

      小黑一边踩水，一边昂着头高喊“哪个狗几把日的，把我们的裤子拿了？” 

       “哈哈哈哈… ….”！两个水电站的职工，其中一个叫“雷大炮”的五大三粗的家伙和另一不认识的，正靠在闸门上面、机房过道的栏杆上，想我们这边指指点点，一点都不生气，纵声大笑。      

        “小龟子们，要你们不要来这里洗澡，危险呢。你们就不听，老子看你们怎么回去！”雷大炮的幸灾乐祸的奚落着我们。     “还给我们罗，还给我们罗。”我们开始央求。    

       “咯，在那里。”大炮终于指了指岸边的一根水泥电杆：“你们各人克拿”。——那是一根一废弃的电杆，三米多高吧。可恶！这些家伙怎么放上去是呢？        

      瞬间的面面相嘘后，不约而同地，我们光着身子爬上岸，用棍子戳，甩岩头击，……。看到都没效果，就决定搭人梯再用棍子拨。小黑飞快跑进岸边的林子里，一会举着长长的树干冒出来：“找到哒，找到哒，快来！”我们围了过去。        

      太平眼尖：“来女的了。快，快下水！”     “扑通”“扑通”“扑通”我们又慌忙跳回河里。             “小粒子”！——我们公认的电站最漂亮的女工从机房出来了。走到大炮他们那里谈着什么 。我们只好呆在水里干耗着。没谁愿意在大伙的“大众情人”眼前丢丑呵。  

       终于，她转身进去了。我们一个个象“刁子”（当地能飞出水面的一种鱼。）般飞快钻出来。大贵人高马大，当底座；小黑最轻，踩在他肩上，就在上面操作。我和太平分站在两边，用手扶着小黑的腿，当撑拄。     

       “哗……”衣服带着我们的期待和快乐，从天而降。我们“哧溜”地放下小黑，急急忙忙的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拧上各自捞的鱼——        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面，传来两个“恶人”的开心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