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人共白首,敌不过,家国恩仇横心头,茉莉如旧,不见少年再拾秋。
灵越河畔茉莉别院,花拂水祭未归人。
一场战役,是非过往,回归故土,重返朝堂,卿之所想,彼之所望,竭尽全力成全对方,却难相守望。
第八章 奕王昏倒
再好的谋虑,再顽强的决心,在兵尽粮绝面前都是徒劳。庆幸,琊州城等来了援军。
在生死抵抗持续了两天后,孟泓恪被沈将军从城墙上换下,整整七天,孟泓恪没有合眼,也不敢合眼。身后琊州城内的百姓,齐国的疆土,容不得他人欺负!
城墙上的鲜血顺着缝隙缓缓渗进城墙,敌军终于撤退。
孟泓恪手里的剑砍出了豁口。
“奕王殿下,这是皇上的诏书和虎符,五万大军听候殿下调遣!”沈将军跪在孟泓恪面前,双手捧着诏书和虎符。
孟泓恪些许迟疑后,接过虎符,急忙拉起沈将军:“沈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了,统兵作战还是有劳将军了。”父皇竟没有问罪,还让自己身兼大任,孟泓恪的心里泛起波澜,可又想到父皇当年处理母后和吴侯府之事。不禁觉得这就是权谋之计,皇子亲自统领大军鼓舞士气,振奋朝野,便不再多想。回过神来听沈将军说话。
沈青是外祖父的得意门生,会用兵,善谋略,而立之年已是建功赫赫,自吴侯爷逝世后,这齐国的兵马半数由他指挥。今日父皇派他来协助自己,看来外祖父是费了些心思。
孟泓恪顾不上休息,便要同沈青去巡视军营,一方面犒劳艰苦作战的边军将士,一方面交代当前情况,商讨下一步作战计划。
刚走到边军营地门口,一位老妇便冲了上来,哭天喊地地要奕王还他儿子命来。边哭还边拉扯着孟泓恪的衣袖,沈青和随行的士兵看到此情况都吓了一跳,且不说军营重地严禁有女人出没,这拉扯得可是嫡长子啊!连忙将老妇拉开,推推搡搡之间,老妇竟扯破了孟泓恪的衣袖,抓出两三条血道子来,鲜血直往外渗。
孟泓恪并没有在意,而是耐心地安抚着老人家的情绪,还把她请到大帐里细细听她诉苦。旁人几次插嘴想让孟泓恪先去处理下伤口,都被孟泓恪用眼神制止。吴伯听说了也急忙赶来相劝,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老妇人才平静了些情绪。原来她家独子充了壮丁,在刚刚结束的战事里不幸身亡,家里本就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儿子离世就如五雷轰顶。“我可怎么活啊……”老妇捶胸顿足,泪如雨下,后悔当初没有拉住儿子。
孟泓恪愤然起身,大声呵斥:“差役们怎么办得事!独子怎可参军?”办事的差役吓得哆哆嗦嗦地,连连扣头,求奕王饶命,又委屈地解释道:“琊州告急,招募壮丁时也就没考量,小的绝对没有强迫他们,他们都是自愿的”
“哼!办事不利还敢狡辩!来人,拖下重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孟泓恪一听差役想要推责,瞬间怒火填胸!众人在旁边看得面面相觑,沈青却一旁低头思索着什么。
“大婶,你放心,汝子为国家尽忠,必不会亏待。”说着,令人拿来二十两白银,递到老妇手里,拍着她手背说道:“这钱你先拿去,为儿子安排后事,以后每年来府衙领白银五两。”老妇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连连高呼“奕王千岁”退出了军营。
“殿下!”吴伯在一旁按不住了,埋怨道:“哪有这样打赏的,若其他人知道了,家家户户都来索要,非得吃空了琊州府不可!传到京城里,指不定又惹出什么腥风血雨”
孟泓恪铁青着脸,并不理会。在他看来,人家为国家奉献了生命,家里条件又不好,国家就应该好生待之。倒是沈青满脸疑虑,上前问道:“是谁去通知家属士兵身亡的?”孟泓恪缓过神来,不假思索回答:“崔统领去的,他是琊州世袭边军,对琊州熟,便让他去通知的。”沈青刚要开口发问,只见孟泓恪踉跄了几步,扶住额头。“殿下……殿下……”众人刚围上扶助孟泓恪,人便晕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