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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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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上一份工作是在艺术培训学校做文案。这是种冰火两重天的经历。冰,是我每次路过教室,为那些想用较低分数进好大学的学生不值。火,是我渐渐喜欢上了艺术,觉得艺术挺好玩儿。遗憾的是,重庆这座码头文化发达的城市,对艺术并不看重。我先后去过好多次美术馆,看展的人真没几个。还好,艺术不寂寞,全国九大美术学院的四川美术学院扎根在此。每年学生毕业,学校会举办毕业展,久而久之,便有了「开放的六月」川美毕业展。
今年是我第三年看展,较之于第一年的新奇,第二年的迷惑,第三年则是大大的失落。
早在五月中下旬,有关川美毕业展的观展攻略,已悄然出现在朋友圈。我看美术展,很少看攻略,这次也一样。趁着周末有空,背上包,直奔目的地——罗中立美术馆。
罗中立美术馆位于川美新校区外左边,2015年10月14日开馆,外表由色彩斑斓的块状无规则瓷砖拼贴而成,像是儿童随意涂鸦所致,活泼泼一童话城堡。内在装饰简洁,明亮,阳光沿着落地玻璃不同角度照射进馆内,透出明亮的光,如同天然的亮度调节器。
一路胡思乱想,在轻轨的摇晃中,我来到了大学城。与前两年所不同的是,走出轻轨站,一排排小黄车停在马路对面。这段步行要十多分钟的路程,现在只要几分钟。我骑车自行车,吹着六月微凉的风,想着曾经读书时,第一次来大学城找同学,用脚步丈量每座学校的酸痛感,心里泛起微微甜意。我终于相信为何如此多的人,喜欢去做极具挑战与颠覆的事,因为这是用任何金钱也买不来的畅快感。
风在阳光的照耀下,若有若无地吹,太阳发出猛烈的光。上午十点,我细密的毛孔已冒出汗。停好自行车,一心想着进美术馆凉快。没曾想刚走几步,一位长相乖巧的女同学微笑着向我走来,友善地递给我一张卡片,同时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我没听清。拿着卡片看了半天,才知道这是张提醒文明观展的明信片。有这么多人不自觉吗?美术馆不都冷冷清清的?我边走边想。等到走近,在安保人员提醒下透过玻璃门看进去,发现看展的人很多,孩子在里面肆无忌惮的喧哗打闹。家长管不住,不得不发出阵阵怒吼。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的心情瞬间低落。原想打道回府,想想来都来了,硬着头皮进去吹吹冷风也好。
几分钟后,馆内游客减少,门开了。经过安检,铺面而来的喧哗震破耳膜,若不是四周有格调的建筑物及艺术作品,我还真以为自己进了菜市场,内心不禁对川美如此办毕业展竖起中指。想想这是举办了多少年的毕业展,罗中立美术馆到今年是第二年,真是糟糕。随意转了转,发现馆内没有系统的导视,作品无序摆放,只分大类,不归小类,完全不知道主次在哪儿,像是进入一堆杂物间。还有些作品所处的位置,完全是人的目力无法企及的高度。
忽然想起在朋友圈刷川美攻略,似乎只看见对外宣传,对于参观美术馆的基本常识,并未提及,而馆内有些不适合孩子看的作品,也未声明,这一切似乎是认定人在没有普及基本常识的情况下所做出的默认。如果说一个国家的人民生活地如何,可以去看看他们城市的美术馆。那么,一个国家人民是如何观展,体现着这个国家人民的整体素质。
说完外部感受,再说作品。整个馆内,装置艺术、工艺品居多,之后是平面、服装设计等等。油画,特殊材料的画作少了很多,也不知是我看得太多,还是心情郁郁,总觉得较之往年,今年学生的作品没什么太大变化,刚开始仔细看,还发现些许错误,有幅画名叫《归去来兮》,多数人会想到陶渊明的赋,结果作者画了一穿着白裙子(也可能是融化的雪)即将消失的女人躺在高山之上,远处是高耸的山峰,几只挥着剪刀翅膀的燕子在那里飞舞。且不说作者是否见过海拔如此高的燕子在高山之巅飞舞,那首赋和画关系是什么?纯粹意淫出来的嫁接吗?奇了怪了。
还有些不知道去哪儿淘的破电视、破收音机、卡带盒,几根板凳放在那里,电视机里播放的是他们寻找的过程。这种表现手法,我去年和前年已看见,完全不知道新意在哪里?还有人搞行为艺术,躺在水里,让水流动。要不就把自己放在移动滚轮上,假装成货物,感受物品是怎样的感觉。可物品是死的,人是活的,意义何在?看画也完全没意思,许多空洞、乏味、迷惘、死气沉沉的画充斥整个馆内。和以前的毕业作品,没什么区别,不知道是老师喜欢,还是学生脑暴到,全一个模子培养出来的产品。
兴许是现代艺术太过于容易忽悠,随便放个尿壶都可以叫艺术,川美的学生,至少还是用脑子想了想。可惜,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一年又一年,不过是学校教出来的复制品。
我也越来越明白,如果人在笼子里关太久,或者说,真不喜欢艺术,成不了伟大的艺术家。毕竟许多学生学艺术,只是为了混个文凭,如同他们当年为了低分考大学一样,是在油迹斑斑的训练营催化出来的产物。
只是人生有多不喜欢,才会去为了达成某些目的性,假装爱上艺术?我不清楚,兴许如我一样,不过是假装喜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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