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个多月前,李志在京东重新发售这张专辑。然后,我就去预购了一张,不出所料被晃了点,后来在原定时间三五天之后收到了这次冲动消费的成果。专辑是三年前出的了,所以也算不上新发行或者新歌。
我是在大四时候的圣诞节晚上第一次碰见的《梵高先生》。
我的导师是一个富有浪漫主义的光头大叔,他在我们念书的城市里开了两家咖啡馆,其中一家在人潮涌动的市中心。那一个圣诞的晚上他邀请我和一个关系很好的师兄去他店里过圣诞,还有他的店员们一起,外面冷得要命却还没有下雪,干干的脏脏的,店里倒是很暖和,我记得我那天穿了翻毛皮的厚黑铆钉袍子,打扮得跟punk一样。导师晚上早早的关了店,调酒给大家喝,佳得乐加杰克丹尼什么的,小姑娘还有甜甜圈起司薯条草莓奶。大家边喝边聊,导师跟我们漫无目的地聊天,从他送老婆的情人节礼物到捉弄学生的故事,靠近半夜的时候我们听见外面有人在街上卖唱,就出去瞧。冷冷的街上,有一个男孩儿抱着吉他弹唱,旁边是他的小女朋友,唱的就是《梵高先生》,当然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就是第一次碰见李志的歌,男孩儿唱得不错,李志的词写得太好,忧郁直抵人心。后来跟男孩儿攀谈得知他是另一所高校的学生,携小女朋友卖唱度过这特别的圣诞。
没过多久,我就北上和男朋友在一起。那时候《F》刚出没多久,是第一张我听过的李志的专辑。
北京没有春天,也没有梅雨季节,整天都是干干的。热起来的晚上,关了灯,窗口透进来邻居暖黄的灯光,靠在沙发上喝沾边吃水果想心思,这时候男朋友开始放这张专辑。当《山阴路的夏天》的时候,我忽然间开始怀念起春夏之交每天都在下雨的家乡。时值我在北京处处碰壁,孤寂难忍的时候,我清楚自己不能这种状态维持很久,否则就要回去小城市,几十年重复相同的生活,像那些人们一样早早的燃烧掉所有对生活的妄想。“南京的雨不停的下不停的下,就像你沉默的委屈”这一句就反反复复在我当时的脑子里不断地回响,在漫长的十号线上疲倦的打瞌睡睡着一个机灵醒来的时候,在盘坐在沙发上不断地刷新着邮箱等外卖的时候,在对着电脑一章一章一遍一遍的改论文写论文的时候,有时候默默地就会委屈的哭出来。
后来日子好像过得很快,一个又一个夏天,那一年夏天北京下了好久的雨就像家里一样,就像南京的雨不停的下不停的下,那个夏天里我常常坐在窗口看天一点一点暗下去,我猜自己应该是一片光荣的叶子。后来我又分手了。
我一个人的时候又到了一个夏天,那一个夏天我住在三点五环一个10楼朝西的屋子里,那时候去网上翻出了所有李志的专辑,一张一张地听,和一盆薄荷相依为命。在工体北路看人来人往,感觉一切像是一个大延时镜头,幻想这里没有人的样子。在电闪雷鸣的晚上坐在窗口的写字台前,听着《下雨》,默默地加班或者慢慢地刻印章。我记得那时候听的是哪一个平台里的现场版的《下雨》,歌最末的时候李志在嘶吼“下起了雨下起了雨下起了雨”,声音很干涩,像很久没有下雨的北京。
很久又过去了,又到了夏天,去年冬天我开始学鼓,又重听了《F》,觉得余赣宁老师的鼓打得真好,编曲的话还是最喜欢《下雨》和《山阴路的夏天》。
让我查一下谷歌地图你那里怎么走,去看你,去爱你,再悄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