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雨季再来,每年的这几天,大家关注的事情总离不开7号、8号的那一场高考。
转眼间四季如是,忽然想起那年我高三,从来吊儿郎当的我,忽然觉得人生不该就这样虚晃下去吧,就像是突然被励了志,电视剧也不看了,课外书都暂且搁置,竟然自己把手机交给了班主任。那简直是自己人生的巅峰时期,每天早上比住校生到得还要早,在操场跑累了就边走边背书,中午回家的路上拿着自己做的小本子背啊背,我算过了,学校到我家需要走25分钟,我三分钟可以背熟一个单词,五分钟可以记一个名词解释,等红灯的时候可以梳理出一条历史红线。下午放学不回家直接就在教室里复习,吃了一段时间的面包发现对身体不行后,就买了快餐转战小树林,坐在长椅上一边吃一边背,我记得有一本拇指节那么厚的复习资料我翻来覆去背了好多遍,很多书背到想要扔出窗外去,正常睡觉时间是一点过后,如果哪一天是十二点以前就睡下的,一定是情绪失控。那时候的觉老也睡不够,中午十几分钟的小憩,不知道是靠着什么起然后床穿衣服带着坏心情去上学的,有一段时间错解了笨鸟先飞的意义,每天早上4:30就起床,导致我时常精神萎靡,常常升国旗的时候就眼前一黑差点晕倒。那时候每天都在心里喊:再熬一熬吧,熬过来人生就豁然开朗了,高考完了就不吃不喝睡他个昏天黑地,然后再一个假期不写字了。
高考那两天过得很平淡,心情不骄不躁,连妈妈准备的饭菜都是那么淡淡的,除了最后那场英语身体突发情况,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件。考完后那天下午的风淡淡的,阳光也不热烈,我们回到教室集合,大家坐在一起,忘了最后老师说什么了。我只记得那天下午我哪里也没去,静静的走回家,没有睡它个昏天黑地,而是一个人坐在地板上收拾高三这一年的各种东西。后来高考成绩出来了,我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拿出手机查询成绩,那时候肯定是心情复杂的,想到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几百个日夜,现在却要像刮奖券刮出一个数字一样去为那段跋涉做注解。最后刮出的那个数字,说不出是好是坏,它的确比我高考前的任何一次测验都要高一点,但是好像又有许多遗憾,不过成绩是好是坏都没关系了,不想要再来这炼狱般的一年。
人大概都是健忘的动物,现在回忆起高三,更多的是怀念吧,记不起那些欲哭无泪或是忽然崩溃的无数个瞬间,只记得那年高三,自己像个在黑暗中独自负重前行的勇士。后来的我,好像做什么都没有那种向死而生的动力,懒散的生活习性于多处见得,得过且过,拈轻怕重。
有时候好像都忘了,那年每天清晨在学校操场一圈一圈的自己,那年每晚深夜灯下埋头的自己,那年的我有好多梦,觉得人生还有很多可能性。
纪录片《高三》里那个班主任慷慨激昂地对学生们说:既然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人的一生总要有一段让你日后回想起来热泪盈眶的日子,高考更像是一场纪念青春的仪式,无数个日夜的辛劳用这一场考试来证明,来告一段落。只愿我们都能轻装上阵,涉河而过。
又是一年风起时,又是一年高考日,这些蒲公英的孩子会随着风奔向远方,继续开始自己的人生,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