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游学记之十八:原生态,我也曾经拥有过

初到美国,就感觉他们这里的空气不一样,清新中有着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我所居住的Americus 小镇,只有10,000多的人口,人少树多,满眼绿色,绿色的树,绿色的草。有的树,看起来已经很苍老,树皮炸裂,树枝落地再生根,根系错综而复杂,树冠枝桠相连如华盖,带来了硕大阴凉。大树下灌木丛杂草丛生,随意而为,杂乱而无章,无人力参与其中。经常会看到小松鼠在草丛中跳跃奔跑,自在觅食,也会听到鸟儿在林间鸣唱,有种鸟儿的鸣叫声,以前未曾见过,好像总是在说“小俏皮,小俏皮”,每次凌晨我送中中坐上7点钟的校车,回家路过树林,总是能听见这样的鸟叫声,每次总是驻步,抬头在林中细细寻觅,也总是与其无缘相见,可是,这样的鸣叫声,总是无来由地让我的心充满了喜悦。

闲来无事,在黄昏之时,我总是和俊英,中中,在家的附近散步,怕迷路,不敢走太远,每次只选一个方向,来回大约1个小时左右的路程。路上很少遇见人,车辆也不多,很是安静。这里与我们中国很是不同,没有高层的楼房,房子与房子之间不是紧密相连,也没有围墙来区分所属。都是独家别墅,星罗棋布点缀在绿林之中,这一家与那一家相离较远,有大大的草坪或浓浓的树林相隔,房屋也很安静,听不见人语声,只能从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可以判定家里是否有人。黄昏的居民区,路上只有我们三人行走的身影,空中回荡着的,只有我们三人的谈笑声。我们三人,尽情地呼吸着他们清新的空气,享受着他们的宁静和安逸,觉得赚了。

这里有着太多的核桃树,这里的核桃是细长的,是他们特有的美国胡桃,地上总是落了很多,我每天从上面踩过,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是核桃,直到有一天,在农场买了一些核桃仁,当地人介绍说这是本地核桃,并且把树指给我看,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每天脚下踩的,路边树上长的都是极有营养价值的东西,是可以吃的。自此,走起路来,就总是低着头,很是小心,不时捡起个核桃,剥了皮看看能不能吃。有时,碰到垂得很低的枝桠,也会从上面摘几个核桃下来,欣喜得很。

这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虫子和小动物。有时,没站对地方,不小心站到了蚂蚁窝上,蚂蚁们会爬上腿,爬到你的身上,恶狠狠地咬上你一口,伤口火辣辣地疼。有时,刚下过雨,空气清新无比,打开窗户,各种小飞虫,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和邀请下,就已经纷涌而至,苍蝇自不用说,在国内就是老相识,还有一些虫子,黑黑的,小小的,像蚊子一样会咬人。还有一种东西,像极了蚊子,五官腿脚长得和蚊子一模一样,但却是国内蚊子10倍大。这里简直就是小动物的天堂,松鼠自然不用多说,在Americus 小镇,我敢肯定,松鼠的数量比人多。眼见过一种小动物,说像壁虎,又不太像,有点像蜥蜴,在树上缓缓爬着,绿色的。路上,也总是会遇见不幸遭遇车祸的小动物尸体,见过老鼠的,小浣熊的,黄鼠狼的......

曾经和一位美籍华裔女士聊天,她说:“美国的环境保护得就是好,家里不小心总会溜进一些小动物, 蟑螂,老鼠,还有小松鼠。”中中说:“蟑螂老鼠国内也有!”她说:“是呀,但是这里的小动物生存环境比国内的好呀。你看,前两天,我的女儿的幼稚园老师要求我给孩子除头虱呢,幼稚园里好多孩子头上长虱子。”中中迷惑了:“长什么,长‘狮子’?”我笑了,这种东西,像中中这么大的孩子,哪知道呀,好多年啦,我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啦,我还是在上小学的时候,这种东西很常见的,尤其是有着长头发的女孩子,头上必有的,这种东西繁殖力很强,很难绝杀的。我还曾记的,小时上课的时候,因为总是看前排女孩头上的虱子打架,吊着头发丝荡秋千,而总是难以集中精力听课。不过,在这里,我很纳闷,头上长虱子和自然环境好也有关系吗?想起来,我头皮就发痒。

在加州硅谷,小弟和弟妹也曾带我去过附近的公园。硅谷是个经济发展很快的地方,人口密度比较大,车辆比较多,房子与房子之间紧紧相连。当然,空气也明显不如Americus 小镇。但是,自然环境总体还是不错的。公园里,有清清的小河,河底清晰可见鹅卵石,有很多鸭子,水鸟,白鹅自由自在地栖息或戏水,小弟说,这都是野生的。河里还有很多小鱼,不时跳出水面。河边大树倾斜覆盖河面,和河中水草相映成趣。来到河边,中中捂着鼻子:“好臭呀!”,清新香甜的空气中挤进了丝丝缕缕的鸡粪味,鸭粪味。这个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孩子,哪闻过这种味道。这种味道,我是很熟悉的,也是很喜欢的。我自小生活在农村,家里的鸡窝就是这种味道,这种味道总是让我想起我的童年,那是快乐的,自由的,原生态的。

我的家乡是个小村庄,人口千人左右,民风质朴。记得小时候,房屋后面就是田地,夏天是一望无际的麦田,秋天长着的是玉米,空气无比清新香甜,一样泛着泥土的味道。我家院子很大,长着很多梧桐树,还有很多菜,有黄瓜,茄子,豆角,丝瓜。五月份的时候,梧桐树就开满了粉红色的喇叭花,地上也落满了花儿,美丽极了。妈妈做饭前,总是到菜园里掐把青菜,摘个黄瓜,方便得很。夏日里,睡到房顶上,望着满天的星星,听着妈妈的牛郎织女的故事,沉沉睡去。也曾记的,村中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柿子树,春天入夏的时候,开满了黄色的小花,我最爱爬到树上,怀揣一本小人书,躺在枝桠上,沉浸在小人书的故事情节里,累了,搂着树枝就睡一觉。也最爱跟着邻居家的姑娘到黄河滩上打猪草,满地的蛐蛐菜呀,我们就像阿里巴巴看到了宝藏一样,欣喜若狂。当蛐蛐菜装满了我们的篮子,我们就到河滩上挖河蚌,那时河水一样清清,总是有小鱼不时跳出来。夏日里,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挖蝉,找一片小树林,细细地在地上找,发现有一个小洞,就小心翼翼地揭去上面那一层皮,洞口就变大了,里面肯定就会有一只蝉,用小棍儿捅进洞里,引诱蝉儿顺着棍儿爬出来,有趣得很。也曾经和小伙伴们,一起掏过麻雀窝,通常麻雀会将自己的家安在土房的墙壁里,但凡有,就会有一个洞洞,外面露着杂草,我和小伙伴们就会搭着人梯,手持一根“嘎查”棍,进去一阵乱掏,当时,不知打扰了多少麻雀的生活。村里当时都是土路,一下雨,难走的很,但当时我却很是喜欢,总是高兴地,脱了鞋,一脚踩进泥土里,感受泥土从脚趾头缝里挤出来,一脚一脚地走下去。很难忘的,还有村子通向外面的一条大路,当时感觉那条路很大很宽很长,路两边长着高高的白杨树,夏天,杨树给了大路满满得都是阴凉。我也是由这条路走出了故乡,成了村子里第一位考上重点大学的女娃子。现在回去,才发现,这条大路,其实很窄,只有一个车道那么宽。每当走在这条回乡的路上,虽然路边的白杨树已经不再,但是心,还是很快静了一下,功名利禄,一切热闹都是他们的,我所有的,只有我的原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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