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去生活超市,看着货架上那一排排蔬菜,个个都新鲜喜人的样子,忍不住买了一些。
一小把山芋梗,一个紫茄,一根瓠子,一把蒜苔,几根小香葱,一小片肉。
山芋梗跟肉放在一起烧;紫茄切成细丝,配蒜蓉清炒;瓠子嘛,可以烧个汤,撒上小香葱。
蒜苔怎么办呢?
买时,我就没有考虑好到底要用它烧什么菜,仅仅是被它青翠欲滴的样子所吸引。上半部分,是浓得化不开的青绿;下半部分,绿中透着黄,透着亮,指甲轻轻一压就能出水。
没想好怎么烧,那就暂且放冰箱里吧。
中午,给文章配图时,翻到手机中拍的一盘家乡菜——蒜苔拌乡椿。那是假日回老家,聚餐时拍摄的。
当时,我仅吃了香椿,没敢尝试生蒜苔,因为知道会很辛辣。小时候吃过,眼泪都快被辣出来了。
我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除去生蒜苔的辣,那就是——用盐腌一腌。
记得蒜苔上市的季节,家家户户菜园里都有很多,拌菜、烧菜时,都会放一点,似乎把它当成香葱、蒜苗一样的调味菜。就这样,也还是吃不完,只好腌上。
一大捆儿蒜苔,也不切一下,就那么用井水洗一洗,仍进一个大大的陶土盆里,再码上一层粗盐,就算是腌上了。
过个十天半月的,蒜苔表皮被腌得皱皱巴巴,颜色也变暗,由青绿色变成墨绿色。这个时候再吃,就一点也没有辣味儿了,只有咸香味。
细致的人家,会切碎,淋上一点香醋、麻油;豪放的,就省去切的步骤,直接用手捏起长长的一根,就着馒头,咔嚓咔嚓地嚼起来。
村口有个小桥,桥下是一条长长的小土沟,深秋和冬天,小沟是干涸的,春夏两季,有清清的水流缓缓流淌,一群群小鱼秧子在拱形的桥洞漩涡处嬉戏、冲浪。
村民吃饭时喜欢聚集在桥口。有站在沟边的,有坐在桥墩上的,有蹲在树荫下的。收获蒜苔的季节,抓两个馍,端半碗腌蒜苔,或者直接捏一根,再来一碗稀饭,或是青菜面,就是一顿美味的早餐。
慢慢吃,慢慢聊,一点儿不着急。太阳都出得老高了,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细嚼慢咽呢。
粮囤里有粮——麦子、大米、黄豆、玉米、花生、芝麻、红芋片子……人和牲畜都不愁吃的。
菜园里,有蔬果,茄子、辣椒、韭菜、小白菜、西红柿、菜瓜……随吃随摘。
坛子里,有咸菜,蒜瓣儿、萝卜干儿、雪菜、蒜苔,还有刚腌好的满满一坛,留着麦场农忙时节吃的鸡鸭鹅蛋呢。
有啥可着急的呢?
农活按部就班地做,饭细细地吃,日子慢慢地过。不急的。
也把蒜苔腌上吧。
在城市生活多少年头,就有多少年头没吃过它了,都快忘记腌蒜苔的口感和味道了。
也就一小把,犯不上找个盆子作腌制容器,那就用个汤碗吧。
洗洗切碎,刚好快一汤碗,没有粗盐,就精盐吧,撒了好几勺进去。
腌蒜苔就跟腌蒜瓣儿一样,容易有味儿,不注意的话,家里就会到处充斥着它的气味,可不好闻呢。
最好用保鲜膜覆盖后,再放进冰箱。
家里没有保鲜膜了,试着把装早点的透明食品袋覆在碗上,感觉也挺合适的。(就是拍照不太好看,话说,我腌蒜苔也不是为了拍照的。)
用不了几久,这把蒜苔就会腌好了。早餐时,取出一些,当作一碟小菜,应该也会很美味,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