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有点迷茫,曾经的时光眨眼间消失在茫茫的时空中。回想昨天一如往昔,浑浑噩噩的上班,然后又在迷离的幻境中回家。昨天的昨天呢?去年的去年的?10年之前呢?回忆的思绪就停在十年之前,那时我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人,有无限的想象空间,有用不完的力气,有不曾放弃的努力,我还记得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自己一人走在通往想象中未来的路上,鞋子湿透了、衣服湿透了,雨水也湿透了我整个人,皮肤所感觉到的冰冷,却掩盖不了内心对美好未来的希望与憧憬。这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多么美好的记忆,可惜,它只能是美好的记忆。
想着想着,一抬头,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小区对面的公园,新建的公园,有亭台楼阁,有湖光山色,夜晚降临时,在湖的中央会有音乐喷泉,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湖面上,假山上,仿古的建筑上,美轮美奂,如同置身天上人间。还有篮球场,年青人最喜爱的运动,整个篮球场就如同露天的迪厅,嘈杂的声音穿过层层绿化带传入我的耳朵,这才是年青人该有的朝气。还有羽毛球和网球场,这里似乎安静了很多,只有寥寥几人,俩个人在打羽毛球,好像是一对年轻小夫妻,旁边还有一个大概三四岁的小男孩或许是这对小夫妻的孩子,这男孩一会儿绕着女人转,一会绕着男人转,一家三口,玩的不亦乐乎。网球场上,有两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帅气的男孩在打网球,他们俩一会削球,一会扣球,也是笑得前仰后翻。二十年前,我也是他们这个年纪,也有他们那种热情与激情。可是现在呢?
内心空荡的如同漂在水上的浮萍,虽然每天都回家,可是内心居住的家在哪里,来到足球场旁边的石墩上,点了一支烟,没有原因的盯着烟圈飘开的方向看去,我发现足球场上有一小撮看上去十一二岁的男孩正要准备踢球。看着这些无忧无虑的孩子,记忆的大门被打开,年少时的我也和他们一样。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我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九个小男孩,先是混乱的踢着球,你踢球我抢球,一会儿这个小男孩跌倒在地上和大地有个亲密的接触,一会儿那个小男孩又趴在地上抱着足球耍赖皮,不让同伴争抢。几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玩了一会,九个孩子有聚拢起来,很快分成了俩组,其中有一个小男孩好像很不高兴,悻悻的从九个人的群组中分离出来,一步三摇头的走向球门,还没走俩步又走回那八个人的站着的草地,转身指着球门,大声的对着其他8个小男孩好像说着什么,由于我坐的地方距离他们很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是能看出这个即将走向球门的小男孩很沮丧,其他八个男孩面对小男孩种种表现各种的说辞也是一脸的爱莫能助的样子。这个小男孩在经过数次的“据理力争”之后,在其他8个小男孩的反复劝说下,小男孩再次走向球门,从他慢吞吞的步伐来看,小男孩还是不愿意守球门。可是结果不会因为他的据理力争而改变。
俩组球员,共用一个守门员。一场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称作球赛的比赛或者仅仅是孩子们之间的一种游戏开始了。
球门前的8个男孩开始了激烈的争抢,足球在他们的足间晃来晃去,如同喝醉酒的醉汉。他们踢足球的能力还称不上技术,看着他们踢足球的状态,我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沉郁状态,孩子们要不是俩人撞在一起,要不是俩只脚踢再一起。这种踢球的能力仅仅是蛮力的碰撞,没有任何人的监督,没有主裁,没有边裁,除了我以外,也没有任何的观众。
那个守球门的小男孩,起初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样子,自己一人在球门前踱来踱去,一会徘徊在球门左边,一会又徘徊在球门的右边,就如同这场“球赛”和他无关一样。就这样百无聊赖的又不时地关注着球门前踢球的八个孩子。
突然足球从混乱的人群飞了出来,笔直的飞向球门左侧,说是迟那是快,守门的小男孩一个箭步也向球门左侧跑去,这孩子双脚已经里地,双手向上拖着,足球正好碰到他的双臂上,“啪”的一声足球从手臂处掉落到足球门前面,然后弹了几次,停在离球门不远的地方。
这几个孩子目睹了这一切,先是安静的盯着守门的孩子,然后爆发出欢呼的喝彩声,那个守门的孩子还没回过神儿来,剩下的八个孩子已经将他围拢起来,看样子是在夸奖他。我有那种跑上前去拥抱孩子的想法,可是不行,因为我是一个理智的成年人,不能做不理智的行为。
说实话,现场观看的我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怎么会做到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都难以做到的动作呢?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屎运”?之前守门的孩子再次站到球门前,此时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颓废之感,像一个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威武的盯着剩下的八个人的足间,时刻准备着再次飞身扑救迎面飞来的足球。
再次点上烟,我笑了,转身看了看已经没入山间的夕阳。似乎久积心头的大石头已经随着夕阳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