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活泼的快板》的赏析
北岛说,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的诗风有点类似李商隐、李煜和王维。
我想,大概指的是托马斯的文字含王维的画面性、有李煜的伤感情绪,最重要的隐藏着类似李商隐的以象喻象的特征——神秘与新奇,凝炼和简约——的现代短诗。
音乐是山坡上的一栋玻璃房
山坡上石头在飞,在滚
石头横过房屋
但每块玻璃都安然无恙
——《活泼的快板》
诗中,一开始明喻音乐是一栋玻璃房,而在山坡上——从这里开始,后面的场景便为诗人的想象,以梦幻般的想象开始建构自己的所要表达与传达的,而又是极为新奇巧的“期望视野之外”的“陌生感”的意象;接着出场的为在飞、在滚的石头;但没有说明这“石头”意味着什么——石头为“空筐”符号,代表与音乐相对立、相对抗的一切、所有。最后揭示结果,石头横过房屋,可能有的穿过去了,可能有的撞坏了自己;但每块玻璃都是无损的,而且使了一个拟人的词“无恙”,更突出石头的粗暴与沮丧。在这首短诗里,“玻璃房”被“音乐”置换出一种崭新的意象,一种通透晶莹的纯粹。若与李商隐的诗句相比,犹如那首《无题》 里的“锦瑟”的一弦一柱,为“华年”所回忆出来,而产生了崭新的意象。又与李煜的感伤情绪相比,托马斯的最后一句,也是隐约伤感的情绪的,大凡每一种美好美妙的事物都会无端遭受粗暴袭击。至于托马斯诗歌的画面性,那是不言而喻的。
当然,一切都是为了诗人自己所说:“写诗时,我感受自己是一件幸运或受难的乐器,不是我在写诗,而是诗在找我,逼我展现它……更真实的世界是在瞬息消失后的那种持续性和整体性,对立物的结合。”
北岛的判断相当准确:“托马斯的诗中的确暗合了东方诗歌的某些因素。比如,他的不说教,而是通过丰富的意象展示一种更深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