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孤独的流光从银河里划过,天崩地裂,灼热的熔岩从山口中涌流冲上了天穹,热熔的岩浆填满了山表里的裂缝。
一座尊卧在庐山的天台上,盘坐着几位长老。锁妖塔在微微震动,里边的妖魔蠢蠢欲动。
坐在尊位的一位主教长老说到:“此生如须臾之间,而我现在也风烛残年,时日已无多。”
盘台底下千百个弟子围观着长老们,火炉里的红光染亮了那一片深暗的山头。
“几日后,我将归于天朝,镇压这天下妖魔之事,我已将所有技法予交你们了罢。”话不多,一束光从他的后脑勺烧闪而过,随后便消失在了山间的黑深凶险的峡谷里。
而知天下镇守这妖魔的主教逝去,妖魔越来越猖狂。几个时辰后,贴在庐山一侧的锁妖塔渐渐坍塌,从里窜出几道黑雾。
“糟了!竟然这么快!”摇晃着的庐石山上的长老双手合十结印,试图拖延狂妖的出世。
“看来不能在这里混了。”人群里的几位小道士偷偷地说道。
“快回去,回自己家去!”另一位长老呐喊道,同时双手结印。
锁踏里突然炸出了一道强力的空气波,浮尘向四周散射后坠落至山崖底下。
这一阵空气波让那几位长老险些失衡掉入那悬崖底中。随即他们又重新布阵结印。
有一半弟子往山下跑,有些不幸坠落,有些弟子则赶到颓丧的锁妖塔下来帮助长老。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命了吗?”长老大声斥责道。
“哎,不管了,反正主教也已经抛弃这天下了,就算我还是这帮徒弟也活不了,要不了多长时间,这疯妖就会攻破玄武护法布下的这塔锁阵,早点死也无妨。”另一位长老说道。
“天山长老,这一仗子是没办法回头了啊。”庐山长老说道。
“不如这样,我们结血印阵,姑且能将这妖再封住几年,余下的时间就看他们自己怎么办了吧?”天山长老出了一个点子。
众长老们在犹豫。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你们先压着他,我去去就回。”一位长老下了决心,随后踏着云风来到庐山边上那群弟子的中央,迈向白长生,掏出一份卷轴道。
“长生,将这份卷轴传到我那位朋友手里。”长老略显颓势。但语气平和,没有丝毫波澜。
眼下庐山的石基也在逐步分崩瓦解,像是一个要倾倒的巨人。
“遵命,长老。”白长生接过卷轴,带着身后几百名弟子下山。
长老回到那摇晃不堪的锁妖塔下,只见锁妖塔正在蜕皮,从里头传出几阵雷霆般的咆哮。震耳欲聋,响彻八方云霄。天空被血红色飘动的云所笼罩。
那几声犹如天皇下凡,惩戒人间,众人抵不住那惊天地的威压,纷纷下跪在地,膝盖砸在地上流出了血,地面如叶纹一样开裂。
长老们微微嘘了一口气,却并不屈于此声咆哮。双指背在身后,准备施法。
血阵法乃以牺牲自身性命为结果的法阵,一旦实施便不得中断。在施法过程中,阵法会一点点吞噬施法者的生命直至枯竭。
“余下的众弟子听令,随我一起施法。”庐山长老发号施令。
“是!”声音从底下四面八方涌来。
忽然从锁妖塔里传出几句嘲讽的话。
“哈哈!区区几千位蝼蚁,岂能耐我何。除了千年前的这位师尊与我相持衡,把我封印于此。可惜凡人之躯活不过千年,再加上被我摧残神智,现在早已死透了。几年后,定是我王降临之时,世界终将屈服于我王。”
血法阵逐渐奏效,锁妖塔里的各种妖魔皆安静了下来。
那些法师如同死人般立在原地,双目紧闭,他们的生命正被法阵所施予的契约慢慢消耗。
天山长老的属下白长生正在下山的路途中撞见了风妖。狂妖被封印后所投奔他们的属下,都来到了凶险穷僻的山林中。
那些妖怪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妖怪的领头说道。
“白长生,何不臣服于王呢?”
“死性不改,多说无益。”
两师拔剑相向,火光引燃了竹林,硝烟弥漫,血沫横飞。在一片刀剑声音中白长生终于突围了出来,带着仅存的几位弟子接着赶路。
穿越凶险的密林,离开了被修炼之士当作家一样的庐山,白长生随弟子一路来到了一座青山下,并将卷轴传交于重任之人手中。
一年后,密令传到了帝都,皇城外,进鉴的人走上一道道楼台,石尊雕像傲立于辉煌的城门外,掠过了传令人的匆忙的身影。
朝廷内,众丞于皇的金座前跪着行礼,等待着秘朝开会。
皇帝从朱玉帘下的后门步进,刚入座便开庭说道。
“尔知天下罹难,国师正南征镇压叛乱,宇下大概还有多少驯妖师与药士?”
一位丞下慢慢上前回答道。
“启秉皇上,南浔现役的有四百三十七位妖师兼二十三位药士,北嵩现役的有七百一十位妖师兼五十二位药士,南北及东南边役一共两千三百人。”
“尽快招兵买马,号令天下妖师筹备战事。”
皇上观察着金黄地图上的一片庐山,心绪杂乱,数日难免。他又陷入了沉思。
“如今尊师为何突然崩离?仅那两千位妖师能否镇住这类狂妖?”皇上心忧道。
“恕臣妄言,尊师本为天人下凡,如今是到了时辰,自是归去。皇上大可放心,尊师留了后手,将技传于后人,是有办法能够战胜狂妖。”
“自是如此,事不宜迟,寡人便将这战事交于尔等务理罢,退朝。”
“是。”台下齐声道。
皇城外传来浩浩汤汤的鼓声,顷刻间,千军万马如大海的浪潮一样涌来,将领站立在孤高的城墙之上,等待着决战的血日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