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知道躁郁症这个词是追了七季的角色突然得了这个病症然后和爱人分开了。bipolar,通过遗传从母亲过渡给他,折磨着他狂喜,又使得他整日卧床不起。
主角阿东便是躁郁症的患者。但是与上述角色的病因不同,我更愿意相信他的病症来自家庭。病重的母亲一边念着远在国外读书工作的小儿子,一边怨着远走逃避的老爸和不争气的大儿子。
为什么不争气呢?阿冬是证券公司的职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每天都坚持亲自照顾重病的母亲,尽管母亲总是打骂他,可他宁愿辞职,宁愿和女朋友翻脸也要照顾母亲,也要收拾母亲弄乱的房间,也要帮母亲料理故意烫伤保姆的残局。
在欠下朋友巨款操作失败,在尽心尽力地照顾母亲却还是被母亲打骂,在拒绝送母亲去疗养院而失手打了女朋友的情况下,他或许只是失手,杀了母亲。
法院判决他强制入院。精神病院里有人说,这个社会有病,所以我把你留在这里保护你。
落跑的爸爸接他出院,不过两步大的空间容纳了父子两人。害怕儿子病发的爸爸再枕头下面藏了锤子。阿东很正常,真的很正常。他出院的时候,捡起爸爸乱扔的烟头;他身穿西装站在台上为被宾客们冷落的好友夫妇发声;他还和隔壁的小孩子一起在天台上栽种植物,迎接来自生命的希冀。
偶然间他联系上了女友,像是未来的日子都有了希望一样,像是他可以重新过上原来那种充满未来的日子一样。但是,女友在台上声嘶力竭地控诉着他失手杀人,被判入院后,她艰难地替他还债,并拼命地为当初贷款买下的房子还贷。她努力地大喊我恨你啊,我恨你啊。
尽管她通过信仰的救赎放下了恨意,但是这却激起了阿东的病发。
欲抑先扬,在黑暗困顿的时候,撕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渗透些许微光,让人心生欢喜的时候又重重拍上一记闷棍,突然之间,天旋地转,彻底黯淡下来的是心中重燃起来的点点灯火。
阿东很难过,很不安,他冲进超市,大口大口地吃着巧克力。因为护士说过,巧克力能使血清素提高,使他的心情变好。
他嘴里塞满了巧克力,但是心情却还是继续变糟。他想让自己变好,但周围人却认定了他是坏人。
只有爸爸还记着他的好,爸爸记着他是在母亲面前尽心尽力地照顾的孩子,爸爸记着他背着脚伤的自己上楼下楼,爸爸记着他是个很努力很努力生活的人。
所以在互助会有人把家里的病人重新送入医院的时候,爸爸说,那是我儿子,我不能不管,所以打给小儿子时,小儿子说将大儿子送入医院,让爸爸自己住进养老院的时候,爸爸说难道人什么责任都能推掉吗?所以在邻居都逼迫他们搬走到时候,爸爸说,谁没有病?我也有高血压糖尿病,我不奢望你们能帮他,但至少不要落井下石。
阿东是个病人,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最后阿东和爸爸坐在河边,河水清清,天蓝云白,仿佛弥补了当年未尽的亲子游行的时光。
偏爱使得父母都会参加小儿子的游行而独留下大儿子再学校呢,也是偏爱使得小儿子躲到了美国对家庭不管不顾。
爸爸说,我不会做老公也不会做老爸。
带着沉重,每一步都会走的异常艰辛。但爸爸还是扛起来这份责任,因为这是他的孩子,这是他不能割舍的爱。
阿东背负了很多,多到精神以及身体承受不住,多到他终于奔溃崩瓦,可是他还是努力活着,努力爱着。
而逃离事故现场的小儿子却始终没能理解这其中的痛楚与无奈。只是淡淡的一句,不用担心钱。
所以爸爸才说,做个扑街真系容易。不用顾虑其他,只用管好自己的喜怒哀乐,不用负担更多,只用顾好自己的吃喝拉撒。
可惜,人总看不清已拥有的,总盼望着得不到的。幸好,阿东和爸爸还能拥抱,还能共同坐在湖边,还能轻柔地对对方说声,回家吧。
负重前行,每一步都走的分外艰难,担着无法承受之中,还能前行多久呢?阿东的担子曾经压垮过他,但爸爸的爱却能重新令他新生。
爱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能伤人最深,也能愈人瞬间。
很多事情不能单纯以是非判定,很多人也不能单纯以好坏判定,我们对很多事情感到愤愤不平,我门对很多人都痛恨不已,但是我们由法律与道德规束,不能做出同样不仁不义的事,不能成为同样不仁不义的人。
这很无奈,却也是坚守。坚守着自己,不成为另一个可怕恐怖的恶魔,不成为另一个容易的扑街混蛋,不成为自己心中最鄙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