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玉立女儿身,飒爽英姿男儿气”这是形容阿莲的句子。
我与阿莲已相识十载有余。平时各自都忙,只是偶有电话往来,或数月才小聚一次。这种看似淡如水的友情实则有着深沉的情意。正因为不远外有彼此的不离不弃,回眸处的身影永远那样清晰,我们的心才安定如静水,即使偶有微澜,也是想念中发出的暗暗期许:“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一、相识
我和阿莲相识于一次饭局。当时到场的都是电视台的老朋友,唯有一张生面孔,便是"阿莲"。饭桌上,大家抚今追昔,谈得不亦乐乎,这张“生面孔”并没有因局外人的身份而显出丝毫不适,相反,她始终认真倾听,不时将情绪融入我们的谈话中,还能恰切地插进几句自己的看法。她的这种随顺自然与从容淡定的态度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再接触阿莲,即感觉到了她的热心。当时她正和另外一个朋友忙于为一对离异的男女调节和撮合,其热情关注和真诚期待全贯注于言行之中。
接触阿莲多了,逐渐领略了她的才气与傲气。虽然她只是中师毕业,但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自惭形秽,相反经常文采飞扬,语出惊人。我们相聚时,言语之间的对接不时擦出智慧的火花,让人或明眸闪动陷入沉思,或会心一笑深表叹服。她当年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一般人我是不惯着的",狂傲之气丝毫不加掩饰。如今的阿莲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在文化与知识的积淀中不断厚重着自己,去除了年轻时的浮躁与粗糙,呈现了浓浓的沉稳与细腻。
阿莲的朋友不少。曾为小学老师的她与身为处级干部的几位大姐来往甚密,新闻界的朋友更是相熟得很,市政府工作的哥们儿也很多。迎来送往中,阿莲似乎很世俗,但只要你稍稍用心感知,就能品味出真正的阿莲,她从来也没有迷失自己。她是真诚而又善良的,她热情的笑容里包含着一颗柔软的心,这一点也许用她自己的话最能反映出来。她曾经说过:当面对那些有权有钱的家长的时候,她的心理是会有些不平衡,但当那些处于弱势群体中的家长拿钱给她作为教师节礼物时,她流泪了,她拒绝了。这就是阿莲,身处世俗与人性的本真之间,时刻寻找着平衡,也始终保持着自己内心的纯净与真实。
在与阿莲最初的关系上,我是被动的。这主要缘于我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不善于交际的大小姐性格。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有好事总记着我,有好玩的地方总带着我,几乎每一次电话联系都是她主动打来的。事实上,我比她大两岁,可是她却总说我比她小,和她在一起时,她倒真像个姐姐般地照顾着我,还把家人介绍给我——老公、孩子甚至母亲。她对我的好是不求回报的!
我曾经含蓄地问过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说:“因为只有你能读懂我,我只是对那些值得我真情相对的朋友才好。“
是的,每一个人都是需要欣赏的,用心感受一个人就能体会到她的精彩。阿莲是傲气并且很富有才气的,但我更喜欢她的善良与义气担当。和这样的朋友相交就像面对一杯醇酒,不喝的时候想得很,喝了便不想放下,渴望那份芬芳与回甘的酣畅。
有友如此,人生一大收获也。
二、出游
阿莲与我的意义绝不是这世间多了一个给予温暖的人,她仿佛为我打开了一扇窗,将一份崭新的世界呈现在我的面前。和阿莲在一起,我由衷地知道了生命的活力与精彩。于是,跟随着她,我逐渐走出了那个曾经狭小的、具有浓厚固步自封色彩的生活与心灵空间。
离哈市70公里的宾县香炉山我已去过三次,第一次也是最难忘的一次便是与阿莲一家同去的。因之前推却了几次阿莲一同出行的邀约,这次出行纯属是盛情难却下的应承。
出发那天早上,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不用说这将是一个阴雨的天气。内心有几分扫兴的同时多了几份退却的心思。打电话给阿莲试探她的态度,她却游兴依旧,态度坚决。于是我也只好听从安排。出发没多久,雨便下来了。不大,但也缠缠绵绵,没有停的意思。坐在车里,欣赏着路边不断变换的秋景,内心的惬意渐浓。秋天是色彩最丰富的季节,即使是在东北,秋天的大自然也因为斑斓的色彩而呈现出短暂的妩媚,绿色、黄色与红色交互掺杂,竟有了些水粉画般的意味。我禁不住轻轻地感叹了一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啊!"
因为下雨没有办法爬山,阿莲临时改变主意,开车直奔她的家乡——双城而去。在寄托朋友童年与少年情怀的小村庄里,我们吃到了刚从松花江打上来的江鱼、尚冒着热气的新鲜的猪血肠,喝到了散装的佳酿。阿莲不胜酒力,没喝多少便呈现了微醺的状态。她坐在炕头微笑着,目光在爱人、孩子和我的身上温柔地拂过,浑身上下透着满足。夜晚,我们睡在土炕上,皎洁的月光映在窗前,抬眼便可望见浩渺夜空中的点点繁星。那里的夜晚是如此安闲静谧,酣梦中,我忘记了身在哪里。
第二天醒来,阳光洒满大地。我们驱车赶往目的地。一个小时后,即望见了起伏的山峦,它横亘在遥远的天际,身披五彩霞衣,绵延在广袤的土地,散发着令人无法言说的魅力。
站在香炉山山脚下时已经是午后,大批的游人从山上下来。我们不管下山时可能已经天黑的劝告,兴致勃勃地向山中进发了。
香炉山的整体状态还是比较原始的,石质的台阶较少,只在下山路上才有,更多的都是土路和木板搭建的小路。因为前一天下过了雨,路比较湿滑,且弄得一脚的泥巴。我们穿行在林间,脚踩着厚厚的落叶,偶尔还会与小松鼠不期而遇,只是,这里的小松鼠的花纹居然也如这五花山般斑斓艳丽。林间的空气格外清新,蜿蜒回环处,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我们信步漫游,一边吟诗一边唱歌,心情舒畅到了极点。尤其是我,之前从未有过如此纵情山水的时候,那份轻松和惬意唤回了内心的顽皮,脚步变得格外轻松,笑声也变得格外明澈。时缓时急间,我们终于气喘吁吁地到达了山顶。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当我们站在香炉山的最高处,眼前的景色让张开的嘴巴久久不能闭上,最后只能犹如敲钟人望见了艾丝美拉达般,一声声地喊着”美呀——美——“。眼前斑斓的色彩生动而又炫目:红色是火焰,跳动在心间,燃烧着眼帘,绿色是舞动的裙衣,飘荡开去,深浅相间,浓淡层叠。间或一簇簇黄色似群间落下的流苏,巧妙地分布于各层次的绿色与红色间。白色的树干犹如一条条丝线,游走于山林里,将各种红色、绿色与黄色串联,于是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多彩的丝线编织成了锦缎,于是,寸寸锦缎相连,大肆绵延,不知何处是天边。此刻,只想幻化成一只彩凤,绕山三匝,尽情穿行,于美景中忘记自己,也忘记时光与岁月。
当晚,山里又下起了雨。我们住在了香炉山。第二天清晨,吃过了早饭,我们开始了雨中游山的行程。中午饭后,我们便返程了。香炉山披着锦缎亭亭玉立,在我们身后由清晰逐渐变得模糊。此去不知道是我们将心留在了山中,还是大山闯进了我们的心底。之后,我怀着赴约的欣喜又先后两次来过这里。我爱上了这里,更爱上了与阿莲一同徜徉山水的经历。
三、赏月
和阿莲相熟之后,我不仅认识了她的家人,也认识了她的朋友。其中一朋友的娘家在离市区不很远的农村住,阿莲出自农村,对土地、对农家小院有着热切的眷恋和质朴的情怀。于是,她会在一些极特殊的日子,约上三五好友,各自带着一家人相聚在农家小院里。
菜肴是前一天就精心备好了的。面对满桌的丰盛食物、纯粮食酿造的佳酿,一群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尽管我不胜酒力,最终还是拗不过主人的热情,索性也端起了白酒杯,一点一点地任这粮食的精华进入身体,燃烧了意识,沸腾了情感。
晕忽忽的几个女人躺在了农家的土炕上,在这秋天降温的季节里,热烘烘的土炕传递着温暖,也传递着幸福。几个女人各个脸颊红润,目光迷离,嘴角含笑。本就十分熟络,这时就更多了几分亲近。很快,有人就呼吸均匀,甚至发出鼾声。而没睡着的开始窃窃私语谈论起闺蜜的话题。孩子们时而在院子里跑跳,时而也爬到炕上来躺一会儿凑凑热闹。主人端来了热茶,这时女人们才意识到早已经说得嘴干舌燥,于是开始一杯杯地喝着茶水。随着汗液的流出,体内的酒也消散了。终于“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一轮圆月挂上了天边。不知谁一声招呼“赏月去啊”,一行人就都下了炕,孩子们也跟着跑到了院外。刚刚七点钟,整个村庄已经一片静谧。皎洁的月亮发出清冷的光,虽然旁边有一颗星星相伴,但在寂寥广阔的苍穹中,它仍显得那样孤寂。仰望月亮,竟有天涯咫尺的感觉。
我开始轻声朗诵《明月几时有》,阿莲放声高歌《彩云追月》。阿莲的老公老刘打开车里的音响,随着“最炫民族风”的欢快旋律,大人孩子,男男女女就在这农家小院尽情舞动起来,什么现代舞、民族舞,交际舞,只要高兴,只要开心随便跳,一只舞曲跳出了各自的快乐,各自的感觉。小院里没有灯光,孩子们就打着手电扫来扫去,模仿舞台的效果。
“今月曾经照古人”,明月下,音乐中,我想起了远古的先民,他们是不是就是这样在丰收的季节,拢一堆篝火,借着明月的清辉尽情舞动他们的快乐呢?心中没有羁绊,周围没有嘲讽,天人一体,自由欢畅,生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释放。今人古人穿越时空共享一份欢乐。
在中秋佳节之际,我和我的朋友们共享了一轮圆月,也共同制造了一份亲情,在未来的一段时光中,我们都将承载着这份情意和快乐过好每一个平淡的瞬间。
四、和鸣
“亲人是父母给的朋友,而朋友是自己找的亲人”,与阿莲的相识既是缘分,又是命数,为此,我感激生活待我不薄,让我的周围总是拥簇着一些真诚善良的友人。
阿莲多才,这让她格外精彩;她的狂傲在我看来恰表现为一种风骨;她的善良承载的是做人的一种温度;而她的仗义则是实实在在的担当与行动力。我们才华与才华对接,善良与善良相容,仗义与仗义和鸣,只是与她相比,我缺乏拥抱生活的行动力,这一点,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我做到了适当地改变,为此,我真的要感谢她!
最难得男儿多几分柔情,女儿多几分刚毅。作为女人,我们对自己的设定既能柔情似水,又能在刚毅中挺起生活的担子;既能从容不迫地与权者交往,又能躬身努力地与普通人并行;既能双脚深深地扎在现实的泥土,带来一地绿意,心灵又能向往着天空,寻求着灵魂的高度。最终笑靥嫣嫣迎风而立,俯仰无怍步履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