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命的对弈(五)

我输了……

我醒了……

依稀记得,跳入繁华都市的瞬间,脑海里面闪过的是一生的画面。

与酒鬼父亲的斗智斗勇,家人的拳打脚踢,校园里的尔虞我诈,情侣间的甜言蜜语,却在贞洁前化作一团虚无,旁观者的冷眼相对,让苟延残喘的幸福成为了镜花水月……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在短短几秒的走马灯中,我用这样的词概括了“我”的三旬,她的一生。

我含着泪,我不服输!我还是输了。

我试图睁开眼,试图将无尽的黑暗纳入眼底,寻找一丝光明。可是此时我仿佛置身于海底,触摸着冰冷的沙砾,无人将我打捞起……

一丝光亮,接着又是大片大片的光亮向我涌来……

猛地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

女生宿舍上铺的床板?

还有,舍友们关切的脸?

“你没事吧。刚刚看你睡觉的时候又吼又叫又流泪,做噩梦了吗?”

“需要帮助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平行世界是梦,穿越到狐媚眼女孩是梦…一切的一切都是梦…

唯一真实的,就是女孩真的存在,真的经历过我所梦的东西,被家人被学校甚至最爱的那个他,欺凌、背叛……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7月22日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女孩找到作为学生会长的我,求助我能帮助他脱离苦海,在学校保护她,并帮她报警解决她的家事。

“求求你,学姐。学校里面只有你一个人的搭理我,其他人都不可能帮助我。”她带着哭腔,一行泪楚楚可怜。

当时我却觉得她抢了我最爱的那个他,因此公报私仇,选择了袖手旁观,拒绝了她的请求。

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她的眼里充满了绝望。

她离开了,无边的黑暗吞噬了她娇小的背影,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来……

一想到这里,就想起刚刚做的梦,于是夜不能寐。

第二天是7月23日,我也不知道,我的心为什么一直悬着?

迷迷糊糊到了第二天的语文课,老师讲的好像是五代诗人的《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我头一次在课上次昏昏欲睡。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枯燥的朗读。

“林间的红花已凋零,去得实在太匆匆。无可奈何,花怎么能经得起晨起的寒雨和暮晚的凄风?”

这句翻译里面的花,让我想起了她。

她的人生苦短,也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真是让人无法理解,有一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一个学生,百无聊赖地插嘴道。

“飘落的红花,被雨水打湿了,像是美人双颊上的胭脂在和着泪水流淌。花儿和怜花人相互留恋,如醉如痴,什么时候才能再重逢呢?

人生从来就是令人怨恨的事情太多,就像那东逝的江水,不休不止,永无尽头。”语文老师沉醉其中。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我哽咽了,一滴泪滴在了语文课本上,“恨”这一个字被泪水无限地晕染开来。

我站起身,擦了擦眼泪,不顾同学和老师惊讶的表情,我向教室外头奔跑去。

7月23日,梦里她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到24楼的吧……

24楼,生和死的时速,我要换来你灵魂上的救赎。

也许你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恨,在没有成为“你”之前,我并不知道。

我打开了24楼天台的门,“吱呀”一声。

你含着泪,准备纵身一跃,却刚好转头看向了我。

“喂——我同意了”

我相信我的声音足够震耳欲聋,把时空穿破。

你走向我,终于露出了甜美的微笑,那双狐媚眼温柔地看向我,仿佛在说:

“谢谢你,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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