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你的那一天好像是愚人节,我总认为也许是上天与我开了个玩笑,如今看来愚人节我或许没有被愚弄!
你的舅舅是我父亲的战友,也是我们的媒人,介绍时说这个孩子还不错,就是母亲有病,父亲倔脾气。孩子挺好!我父亲听说你学医,长的个头还可以,将来以后可以住到我家,家里条件也合适,就同意见见面。
见面这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那时父辈的人们还不知道有这样的节日,我也就假装不知道,没有提。媒人领着你来到我家,我和母亲在西屋包饺子,透过玻璃窗户看到,还记得那时你个子不大,身材极瘦,穿着身穿一套半旧的藏蓝色的西装,脚上是一双略显破旧的皮鞋。按照母亲的指示我被安排去楼上和你聊天。说实话根本没有共同语言,也许刚毕业,还在期待我想要的白马王子出现,而你显然不是,当时只记得你话不多,别的就真的没有在意。
你很执着。在我父亲的建议和介绍下,你去了县城一家个体医院打工。由于里我家不远,你几乎隔三差五来我家,但话不多,我一直以为我心中的男神应该是特别会心疼人,会哄我开心的,所以,我并没有给过你好脸色。后来改成了天天来,可是依然是话不多,看上去很不自信,现在想来你一定是鼓了很大的勇气,硬着头皮来我家的。记得那时,你陪我出去散步,总是我说,你听,也不太发表意见。我总是给你说:“唉,我不喜欢不说话的,我多希望你下一次可以多说一点。”可是,事实是你依旧话不多,直到我们结婚。
你那时脾气这样倔。女儿一周半时,你在城边村开了门诊,而我在县城做老师,只有空闲时才去门诊,门诊条件很艰苦,而你也很累,可你从来也不叫苦和累。几年后,我又怀孕了,不知为什么,你并没有很激动也没有加倍的呵护,反而是脾气大了许多。那时冬天门诊很冷,我去门诊发现屋子里燃了两个炉子,依然很冷。我便给门诊买了一个取暖炉,我拖着大肚子,骑着踏板给你把炉子送过去,我心里认为这就是雪中送炭,路上设想着许多我送到取暖炉后的情境。结果摩托停到门诊门口,你一掀开棉门帘,伸出头就开始破口大喊,那不是骂人,但我心里的感觉比听到你骂人更凉!不沟通,不解释,我哭着骑着摩托,带着怨愤,拖着我的大肚子回到了县城。现在想开可能是你当时太累了吧!可我真是心凉了!
还记得那次搬家吗?你要拆开家具拉到新家,结果我可能是太笨了帮不上忙,你急了,大发雷霆,我真的怀疑我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我不愿让母亲看出我心中的委屈走着去了新家,你开着三轮车拉着家具,眼睁睁看着生孩子还没有出一百天的我走了这么远,竟没有喊我!我是哭着走到新房的。如今再说起这件事,你总是说:“没有吧!”
你可能真的长大了!和你共同生活了十来年,有一半是因为有我们的儿女,有忍辱负重的感觉,剩下的一半可能也可能不是因为爱。女儿上初中这三年,一直是我带着,你出外打工一年,这一年,我们都成长了不少。每次回家,你都会给孩子买点小礼物,只要在家你就会接我们放学,我隐约感觉到你变了!
回城工作后的这两年里,你一直接送我们,回到家还会帮助儿子洗脚,辅导作业。女儿住校了,你依然接送我。路上你总是叨叨不停,我也静静的听着。那天你又接我,车上你又开始叨叨,我半开玩笑问,“我要问问你父亲,看能不能包退或者保修啊?”你笑了笑,也回了一句:“不行,过了保修期了”瞬间时间停止,我不敢笑,但是,心里觉得你真的成长了!今天,你开车走到市场人很多,我估计你得骂人了,结果你只说了一句:“人那么多?没事,退回去从别处过!”你竟然没有着急,也没有埋怨我,真的就觉得你长大了!
亲爱的,与你共同生活了快十五年了,彼此见证了对方的成长。我相信愚人节那天,上天没有和我开玩笑!亲爱的,恭喜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