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离别的宴席
七月初的午后,太阳虽已渐渐沉入西山,但地面却依然灼热。H大学西门外的各类摊贩陆陆续续地忙碌起来。空气中飘洒着的油星味和各类小吃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小贩们忙碌着手里的活计,却时不时越过大学围墙边的铁栅栏往校园里翻看,着急地等候更多的学生来光顾生意。
距离校门口二三十米远的花圃边,H大学那棵百年木香树随风散落了一地的碎花蕊,白色落雪般铺在余热未消的地面上,很是惹眼。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木香树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丝带。凑近了一看,密密麻麻的红丝带上洋洋洒洒地写着各色祝福语。
“放心去飞,勇敢的去追,说好了这一刻不掉眼泪……”
下午五点,校园广播准时响起,小虎队的歌声中透着一股忧伤。过了许久,男女主持人才发出青涩的嗓音:“亲爱的同学们,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毕业季。今天,我们将目送09级的师哥师姐们走出校门,虽然心里有很多的不舍,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祝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在社会上闯出一片广阔的天地……”
“去他妈的吧!还闯出广阔天地,不知道现在毕业就等于失业吗?”
虽然校园广播传到H大学东门的大马路上时,分贝已经降了很多,但路边烧烤摊上练摊的一个男生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广播里的声音!
“今天一天都在那瞎叽歪小虎队的歌,烦不烦?不就是毕业吗?整那么悲兮兮的干嘛?又不是这辈子见不上了,哥几个走一个!”说罢,围坐在一桌的男生嘻嘻哈哈地端起酒杯中的扎啤,一饮而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适时亮起。一群姑娘走到烧烤摊边,在刚才那桌男生旁边坐下来。要搁平时,一桌女学生坐烧烤摊边应该是非常惹眼的,而今晚所有人似乎无视了她们的存在。
“老板,一人来一杯扎啤!”一个姑娘冲炒菜的男人喊道。
“何欢,我们没喝过酒,不喝行吗?”一个女生唯唯诺诺地问道。
“魏依然,你平时就不大参加宿舍集体活动,明天咱宿舍有四个人就毕业了,你得利索点,喝杯酒送送她们。今天谁都不能不喝!而且要不醉不归!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听完何欢的话,杨鹿、刘婷、孟小芬、邢丽丽一块附和道: “就是,就是!我们明天就毕业了,今天大家一块高兴高兴呗!”
不一会功夫,八杯扎啤齐刷刷地摆在了桌子上。
“姐妹们,为了咱们一起共度的四年集体生活干杯!祝大家都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以后不管能不能再见面,我都祝你们开心、快乐!”何欢带头喝起了手里的扎啤。魏依然在内的其他女生在何欢的带领下也举起杯来。
“冯彩,冯彩!你看那边那个男人是不是原来追你那个男的?他旁边那个胖女人是他老婆吧?”刘婷一边指着马路边的一个男人,一边给冯彩使眼色。
“就是那个渣男!”冯彩低声说。
“咱们要不要过去教训他一顿!明明有老婆了,还说自己没结婚,来勾引学生妹。贱男一个!”何欢咬牙切齿地说着,就要站起来。
“别去了,我觉得够丢人的了。再闹更丢人!”冯彩把何欢拉住。
何欢悻悻地坐下,安慰冯彩:“谁的青春不留一点遗憾,谁的青春没有一点伤害啊!吃过亏,上过当,才会成长!想开点,别为一个贱男人感伤!”
慢慢地,八个姑娘已经在烧烤摊待两个多小时了,何欢有些醉了,但她还想再喝,刘婷怕一会喝多了会出事,拉着大家要走,“何欢,咱去超市买瓶装的啤酒回宿舍喝吧。太晚了!在外边不安全!”何欢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孟小芬也开始说疯话,刘婷扶住何欢,杨鹿扶住孟小芬往学校走去。魏依然和一直当陪衬的邱小燕去超市买啤酒了,剩下的俩人只能跟着回了宿舍。一场离别宴悄无声息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