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我对父亲说:“爹,今天是父亲节,带你出去玩吧?”他高兴地说:“我不去,今我得割羊草,还要找点药材。”我说:“给你买点你喜欢吃的?”他美美地回我:“我最爱吃你妈做的芸豆炖土豆,你什么都不用买!”我仍不罢休地说:“你喜欢什么,我出去给你买点。”他兴奋地回我:“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妈的笑脸!”
看来,今天以金钱物质的任何方式表达对父亲的爱,都是多余的了。那我就用拙劣的文字,表达我对父亲的爱!
父亲是一本厚重的书,满满的传奇色彩,我愿用一生来细细品读。
从父亲的长辈那,我听过父亲儿时、年少的许多故事。他因顽皮,闯过的祸数不胜数,所以在长辈口中,他是最顽劣最胆大的;他弟兄姊妹九人,作为“老大”,他自小就很有“担当”,他带领弟弟妹妹们闯了祸,他总是勇于“担当”,每次他都会被我的祖父、祖母严厉惩罚;他自小学习成绩优异,所得奖学金供给祖母买火柴、盐等家用必需品;他不愧“大哥”的身份,吃任何东西,都记挂着他的弟弟妹妹们,总是想办法做到人人有份,弟弟妹妹们的事,在他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年少时,他带领十几个少年闯荡了大半个中国。儿时、年少期间的他,顽劣却有担当,聪明却无畏无惧。
父亲先是做了几年的民办教师,而后又读书学过兽医,无论是做教师,还是做兽医,父亲都很出色,令熟悉他的人都很赞佩。
改革开放之初,父亲便承包下村中原属于整个村的十几亩果园。签合同的前前后后,儿时的我看着、听着家中的亲朋对父亲的质疑与规劝,亲朋们没有支持他的,小小年纪的我也很替父亲捏把汗;但父亲斗志昂扬,驳斥着每一个劝他放弃的亲朋。村中也没人看好父亲签订的这个合同,他们认为年年亏本的果园,是没有丝毫前景的;他们认为我的父亲一定会栽在这合同上。面对着所有的反对与嘲笑,父亲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精心规划,聘请乡里甚至外乡懂果树管理的人来做指导,第一年他就有了可观的收入,令那些反对声和嘲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父亲的果园就成为村中很多人劳动的场所,也成为他们家庭经济的主要来源。父亲不仅聘请各种人员把果园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他又打开了市场,我家的各种果类到了成熟期,大大小小的商贩会纷纷前来订购;有时,父亲不满意前来商贩给的价格,他会义无反顾的雇佣几辆很大吨位的车,把秋季采摘下的苹果送往省外。那些年,亲朋邻里谁家短缺了钱,只要张口,父亲就会把一张张甚至一沓沓的十元大钞(那时十元能买很时尚的衣服)借给对方,而且从不催要。从小到嫁人前,我对金钱没概念,大概是因为父亲从没让我们缺过钱。年轻时的父亲有魄力有胆识,会管理懂经营,富有且肯于周济他人。
在祖父祖母心中眼中嘴中,父亲除了脾气大,就没有缺点。祖父祖母晚年,有什么事,首先找父亲解决,父亲总是能为祖父祖母撑起一切。父亲不仅仅是孝子,作为九个一奶同胞的老大,他更是一直把他的八个弟弟妹妹视为珍宝。祖父祖母在时,一大家子人同心同德;祖父祖母去了天堂,父亲和他的弟弟妹妹们依旧相亲相爱。如今父亲和他的弟弟妹妹们也是古稀或花甲之年,他们彼此越发珍视了。父亲是个好儿子,也是位好大哥。
十年前,父亲大病一场,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但坚强、乐观的父亲硬是奇迹般的挺了过来,而且越活越健朗。眼下,他不仅精气神十足的干体力活,而且依旧痴迷足球、篮球、乒乓球等各种直播的体育赛事,我儿子在家时,他们一起看直播,每每有他们支持的一方进球时,父亲的欢呼、呐喊声毫不逊色于我的儿子。每天他都会关心国家大事,电视中的“海峡两岸”,他每天必看,哪国的领导人他都“认识”,每天的国际、国内大事他都“知道”,他相信电视中的新闻。他说:“我是共和国的同龄人,我们的国家能发展到现在的样子,不容易;什么时候都要记得爱国爱党,没有共产党,绝对没有今天的中国!”父亲是共和国的好公民。
但父亲绝不是个“老好人”。他爱赠分明,从不藏假。在他喜欢的人那,他永远是慈眉善目,妙语连珠。他的老交情们来了,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他们会直爽地要,父亲也会不加吝啬的给予。父亲的一位老友说:“我的菜园就在这,年年我家吃的也不多,到时我就来拉。”父母种的菜,他们自己吃的少,一份供给我们,另外的给他的亲朋们备着。到了时节,他的亲朋们会开着车来各取所需。对于他看不惯的人、事,父亲不仅横眉冷对,而且会直言不讳,甚而拍案而起,怒目相向。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他从不惧怯得罪任何身份地位的人,他对任何人的看不惯甚而厌恶之情,他唯恐对方不知道他的这份情怀。他对所有人、事的评价,都是赤裸裸的,光明磊落的,从不掩饰。为此,他得罪的人不计其数,但他从不在乎。为此,我也头疼过,我想尽办法,试图规劝他、改变他,但都以我的失败而告终。父亲就是这么“真”,这么“实”。
父亲是一本厚重耐读的书,我愿用一生的时间来品读。如今,我懂得了,尊重父亲他自己的言行、为人处世的方式,是我尽孝的最佳方式。父亲的健康,是我的幸福;父亲的快乐,是我的喜悦;父亲的存在,是我的巨大财富。
我们的父辈对我们没有要求,他们只愿天下太平,子女平安。我谨以此拙劣的文字,诚挚的祝父亲安康幸福,祝全天下的父亲节日快乐,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