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这个能力,它就是跑步。当我们搬家、换工作、出国、跨越大洲时,跑步的地点可能会发生变化,但跑步一直伴随着我们;我们通过跑步相信自己,跑步等待着在我们受伤痊愈、缺席离去或灰心丧气之后再度投入它的怀抱中。是它,让我们走进清晨的寒冷、白日的炎热、夕阳西下的落日余晖之中。跑步是一处圣地,我们不分四季前去朝拜、观察和感受它的变化,直到地球的节奏成为我们的心跳,让我们安心的想起万物的无常性。我们在跑步中寻求慰藉和挑战;当我们需要动力、想要退缩时,我们会去跑步;当我们需要寻找一种稍纵即逝的平静时,我们会去跑步。
我经常把跑步当成一种工具、一种方式,去探索,去学习,去生活。它带着我,进入身体、精神和情感的平衡之境,是否在跑步这时已不再重要。这种探寻的过程,让我们可以更深入的钻研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的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开始转向自己的内心世界,把所有的感官都封闭起来,不再感受任何外部的刺激,除了眼前咫尺以内的狭窄公路之外,对其他一切都视而不见。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向前移动之上,跟着自己呼吸的节奏跑动。世界和时间被蒸馏成此刻这一瞬间,就是现在。其他一切都不复存在,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一切存在的,和一切将会存在的,都被这一瞬间和我努力不断向前所包裹起来。这是绝对的聚精会神。它让我和我剩下的旅程分离开来。我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努力之中,此刻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奋斗之中。
跑步对我的意义所在,是那种压倒性的存在感,它在此刻根深蒂固。存在于此刻,就是自由。道元禅师,禅宗佛教索托学院的创始人,曾经以优美的语言这样说道:“近在咫尺的现实之中,有一种贯穿一切的自由。”此刻,当然就是在已知和未知中间的那一空间,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我们面临的挑战,就是如何去应对那种可能性。
一名极富传奇色彩的高山攀登者杰夫洛,曾经说过:“爬山就像冥想,其他的一切都消失无踪,而你在长时间的聚精会神之后,从这种状态中出来之时,通常会有更透彻的见解,”
跑步可以让我有类似的感觉。有时候,我需要一件事来投入所有的注意力。在那种状态下,我能和自我对话;在那种状态下,我学会更深刻的了解自己;在那种状态下,我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体验着生活。它让我在一瞬间几乎感受到现实的存在,一瞬间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理由,一瞬间我认为自己明了一切。时光飞逝,朝生暮死,生命短暂,但真实存在。这是不是我跑步的原因之一?这种瞬间很少出现,但我感受到过。也许,这种可能性已经足以让我继续奔跑了。
我们通过自己的专注和目标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世界,所以我们也能选择让自己的世界成为心中的圣地,这一直都在我们的选择范围内。
我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去感受自由的存在。在其他时候,我也感受到过:焦头烂额地思考着怎样才能写出一篇好的文章,或是当我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超越了他们以为的极限之时。我们不需要跑步,只需要认识到它究竟是什么:它是当你不需要刻意寻找生命的意义,因为生命早已充盈着非凡的意义之时;它们只是活着便已足够。
生活不是比赛,没有终点线,没有结局,不管结局是幸福还是悲伤。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只是我们正在进行的这段旅程,和在旅程之中我们的态度。
过去的时间和未来的时间
过去可能存在和已经存在的
都指向一个始终存在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