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紫红、明黄渐变的帘子上,零散着印着银杏叶,阳光透过帘子,洒在蜜合色的毛毛床单上,变得愈加温暖,柔和。初冬的午后,将自己裹进草绿色的被子里,心满意足!
买的泡脚盆倒了,昨晚刚用上,泡到浑身发热,才对得起这样的冬夜。晴晴的鞋子绽线了,刚修好拿回来,我才发现鞋里面有网格,买来棉垫,给她剪了两双棉鞋垫。她穿上后,感叹真得劲。
孩子喜欢吃手抓饼,我已经买过两箱手抓饼的坯,放在冰箱冷冻层,以待用。早上起来,拿出面坯,揭掉保护膜,丢进电饼铛里,上面裹着的猪油遇热融化,直至两面焦黄,再磕进去一个柴鸡蛋,待熟后,装盘,淋上孩子们爱吃的番茄酱,再配上温热的酸奶,早餐就这样搞定了。
阳台的芦荟,是邻家妹子拿过来的,因发得太快,我已经移栽两盆了,生命力旺盛,随便一点土,再浇点水,就活得生机盎然。家里的金边吊兰也是如此,最开始只有几棵,如今已是满室葱茏。
卧室里,我留一面墙做了书架,现已经摆满了三分之二的墙面,有中医、小说、古文等等,这都是我钟爱的书,纵然网上电子版再便宜,我还是喜欢,把书捧在手里的心满意足。
买了一个银色的金属台灯,很沉,但很好用,样子简约大方。书桌靠窗户,因为楼层高,只要有太阳,从清晨到午后,都能被阳光眷顾。有空的时候,就是待在家里一整天,也不会觉得厌烦。
生活琐碎家常,并无惊天动地的大事,有的,不过是诸多不起眼的点滴温暖。但就是这细微的温暖,慢慢堆积出生活最真实的模样。很多事,物,并无用意,却成就了生活的丰厚。
一次,在练车场等待的间隙里,正逢晴朗的上午,阳光照在身上,又投射到地上,灰色的水泥地,勾勒出我的身影,影子被阳光拉得修长。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双脚,棕色的短靴,鞋头被磨白了。面前的地上,被风刮过来一片枯叶,是法国梧桐树的叶子。
生平第一次注意这叶子,是在高中。那天放学回家,我徒步走在民族路上,夕阳下,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树上的叶子,在西风里稀稀拉拉地坠落。一位老人,把地上的枯叶捡起来,整齐地攥在手里,一片,一片,弯腰,起身,再弯腰,不厌其烦,直至我看不见她。
我至今不明白这法国梧桐树叶子有何用途,那位老人跟捡钱一样,视若珍宝。我在日记里称这为“秋叶夕拾”,抑或,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也不一定非要有用处,只要自己欢喜就好。
而此时,这片独独的梧桐树枯叶,被风卷来,停在脚下,被我低头看见。我拿出手机拍下它:阳光,枯叶,鞋子,阴影,相得益彰,如此甚好。
确实很美,可生活的另一面,却是另一番模样:冬日里,西风烈烈,练车棚下的水泥地,被车碾得灰土很厚,被风扬起来,迷得人睁不开眼,这就是真实的生活,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一切如常。
有人说:真正的盖世英雄,是看清生活的真相,还能一如既往地热爱生活,说的极对。哪有什么真正的好生活?如果有,那也一定是你看透生活的千姿百态,参透生活的真相和本质,依然坚信生活的美好。
雪小禅说:其实很多事情都没有意义。可是,这些没有意义多了,就成了生活的丰厚之处。很多小美非常可观。观草长莺飞,看雪花飞舞,深夜坐火车去看一个人,爬爬郁郁葱葱的小山······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隆重和有意义呢,更多的时候,是细碎的烟火打动着我们。
草场上,孩子捧着最爱喝的现酿酸奶,贪婪地深吸一口酸奶,浓郁的酸甜,在唇齿间荡漾开,他抬起头,眼睛眯成月牙,咧着嘴说:“真好喝呀!”而你不知道,几个小时前,他还歇斯底里地哭着“不要去上学”。彼时,他的烦恼是真的;此时,他的心满意足也是真的。
小区里,每天清晨,会有专门的清洁工来清倒垃圾桶。车里的垃圾散发着恶臭,他习以为常。他的车边上,挂着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各种瓶子,还有硬纸箱,满满的一大车。偶尔,他从垃圾堆里,看到一个瓶子,欢喜得很,像个孩子捡到了糖果一样。
或许,有人会同情他,脏,累,一点都不好。可这是他喜欢的工作,睡不着的清晨,早早起了床,开始一天的工作。有了工资,还能额外地捡破烂,没压力,他也不用低三下四地讨好谁,无闻,却安稳。
王父亲不喜欢城里的生活,上楼下楼太麻烦,晒个太阳,吹个风,到田野里转转,就这么个愿望还要跑很远,不得劲。城里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热闹却陌生,孤独。
而老家,有院子,有田地。出门,就能看见天。院子里,有石榴树,杏树,李子树,无花果树,葡萄树,还有慵懒的鸡子在扑腾,露天的灶台,用来温热水。凸裸的土地上,挖了个坑,用以烤火。
冬日的清晨,寒冷异常,他总先点一堆火,暖暖身子。孩子们睡不得懒觉,早早起来,跟他一起烤火,爷孙们不厌其烦地说着话,热热闹闹!闲暇时,跟邻里的老人坐在太阳地里,晒晒太阳,拉拉家常。从地里的庄稼,说到国家大事,指点江山,还没快活过瘾,又一天过去了。
商场里,银饰柜台的女孩,在低头专注地帮我编手串,小物件,很繁琐,细细的咖啡色绳子,在她指间串来绕去。我的手串带在右手上好多年,红色的绳子快磨断了,很旧,索性换了。左手上,是旧时的老银子,一模一样,两只,上面刻着梅花,活动时,两只镯子叮当作响,带了将近十年,至今依然很喜欢。
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精彩纷呈,也没有撼天动地,像水一样,悄无声息地缓缓流淌,不好不坏,一如从前。平淡细碎的生活里,一人,一屋,一物,一事,足以温暖人心。
喧闹也好,寂静也罢,能将平淡无奇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真心实意。花前月下,人前人后,都能活得有真气,亦有深情,这才是该有的生活。
波澜不惊的生,细水长流地活,世俗烟火,琐碎厚重,或许,这才是生活的真实面目。上好的生活,并非一定要鲜衣怒马,华灯霓虹,而是能够在平凡细碎的生活里,发现生活之美,活得清幽,自在。
如雪小禅言:上好的生活,是活成自己的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