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热映以来将近一年,这部作品改编自英国萨拉大妈的著名小说《figersmith》。《figersmith》被译成中文——情挑指匠,剧中一位女主是小偷出身,加上百合剧情,情挑指匠真可谓一语双关,又兼具文学美感,翻译准确度简直逆天!)。小说《figersmith》出版后,2005年被英国BBC改编成迷你剧《情挑指匠》,当时也是热播一场。时隔十年,《figersmith》被韩国大导朴赞郁再次翻拍,搬上了大荧幕。今天就一起领略下两部改编作品的孰优孰劣。需要说明的是,两部作品有着十年的拍摄时间差,而且一部是电影,一部是电视剧,因此在这里的比较其实是基于作品想要表达的内核而言,是对两部作品内容的二次挖掘,并没有一条统一的标准线能够将两部作品进行简单的排列比对。
情挑指匠:忠实于原著,准确还原十九世纪英伦
情挑指匠的翻拍完全忠实于原著,剧中大boss是萨克斯比大妈。两个女孩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操纵在大妈手中。两个女孩在阴谋中逐渐相互试探、相爱、背叛、回归。那个时代是大英帝国资本主义发展的鼎盛期,可是资本是如此血腥与现实。来不及思索道德,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想到的只是面包与金钱。一切基于现实的故事,都会准确的还原那个时代的风貌。在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穷人肮脏的贫民窟,在里面蝇营狗苟,贩卖婴儿、销赃、藏污纳垢,不要怀疑做人的底线,如果为了生存,底线可以一直拉低。在贫民窟的一扇窗户里,住着我们的女主——sue,那是个可以看到行刑场的窗口,萨克斯比大妈说,sue的母亲就是在那里吊死的。sue时常会看着悬垂的吊索发呆,彷佛也在看着自己的命运。可是那个吊索联结的不仅仅是她的命运,还有远隔千里的另一个女孩maud的命运。在一场阴谋的唆使下,sue为了骗取金钱,来到了maud生活的古堡。如果说伦敦上空的天气是灰蒙蒙(PM2.5肯定超标),那么古堡中的生活更是阴郁阴霾得无以复加。sue逃离了阴郁的伦敦,但是在乡下她没有领略到田园风光,却进入了更深的阴霾。古堡四周的景致是荒芜寂寥的,天空是阴沉的,一如古堡里面的主人公。maud和收养她的变态舅舅一起生活。被阴郁埋没的姑娘必须不顾一切的逃离,逃离就需要替罪羊,也就是sue。但峰回路转的是,两个女孩在相互欺骗中产生了真正的感情。在相互的试探中,感情并没有得到正面的确认,所以阴谋还在继续。sue被当成替身进了疯人院,maud深陷贼窝,悔恨纠缠。当sue逃离疯人院之后,复仇迎来了高潮。sue与maud一出生身份就被调换,没有谁的命运更好,也没有谁的命运更坏,她们是被命运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于是,重回古堡的sue和maud终于可以相爱了。
BBC的改编犹如英国人的性格,中规中矩,不越雷池,还原了十九世纪的英国人物风貌。在沉郁的背景色里,古堡小姐闺房的一盏灯光,是唯一的暖色,也是荒凉人物心中的一抹亮色,绝望中依旧存有希望。
小姐:用东方美学与人文重构剧情的经典范例
韩国电影《小姐》,抽离了萨克斯比大妈的这条阴谋主线,全剧的重心移转至小姐和下女的身上。但电影版本的figersmith继承了原著小说中的主角视角叙述的故事结构,电影以三段式结构——下女的视角、小姐的视角、伯爵的视角,递进地表达小姐与下女的相互构陷、相互吸引、相互爱恋,情感在这种不同视角对于同一情景的叙述中,令情节迎来转折,令情感的深入得到合理化与足够的内在张力,最终成就了小姐与下女的自由。
那么故事的时代背景如何设置呢?本片最大的成功点既是,导演将故事时代背景设置于日据朝鲜时代。于是幽深的古堡,变身为一座日式与西洋风格混合的庄园。在日本文化中,借鉴禅宗哲学思维的园林庭院文化,成就了日本独特的宅寂美学,这种沉寂、简约而况味深远的建筑美学,并未因时代的变迁而落伍,反而在时代变迁中体现出她内核深邃的哲理。这是如何做到的呢?本人对其最粗浅的认识是,在日本建筑、绘画、饮食、服装、茶道中一以贯之的精髓,恰是因为日本人深刻体悟了禅宗文化之内核,并将这种内核加以提炼并在生活中处处实践,于是承载着此种内核的日本艺术种种,便有了亘古不变的生命力,这种美学是东方式的,是山水式的,她不离历史,也不会与时尚相触。她可以给时尚加分,给予时尚以文化。所以,在电影这种视觉艺术中,冲击视线的日式与西式庭院画面出现后,第一眼就能给予观众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与美的享受。东方式的时尚美感。
但是另一方面,日本民族是一个犹如富士山般沉默却也热血沸腾的民族,这样的民族表面的循规蹈矩,墨守成规催生出另一种暴力美学文化,武士道精神恰好是暴力美学化的一种显现。换言之,关于人性扭曲种种的容忍度,日本甚至是可以将其公开化和合理化的民族。有了这样的民族性的认知,那么日据时代的朝鲜,充满了混乱的朝鲜,贫富差距极大的朝鲜,精神处于割裂状态的朝鲜,崇尚日式文化的朝鲜族姨父,其变态的种种,就不仅仅存在其个人的合理性,更有时代背景的衬托,令这种合理性得以强化。而电影美学所营造的种种画面中,绝美的日式风格大厅里,一群西装革履正襟危坐的绅士,听着变态的小黄书讲解,其变态场面在建筑风格的映衬下,显现出暴力与扭曲相互纠缠的别样意味,彼此强化彼此融合。这种意味独属于日式。
因此,从美学角度来看,朴赞郁诠释的小姐已经原汁原味的复原了东方文化。其影片的质感与美感,是无法用语言道尽的。朴赞郁用尽了对称的剧情叙述与画面构图,成就出一种天心月满的绝美画面。
在人物的刻画上,脱离了大妈阴谋线的小姐,塑造出两个群体的对抗。小姐和下女这对女性VS变态姨父和贪婪伯爵之间的对抗。朴赞郁说,这是女性的觉醒。觉醒或许谈不上,为了生存,姑娘们开启了对男人的反抗。但对于男人的自大自狂,本片设计了一个深深的嘲讽。伯爵自以为可以让小姐爱上自己,自命不凡的想要人财两得,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才幡然醒悟,原来女人也是可以和女人相爱的。
日本民族是一个犹如富士山般沉默却也热血沸腾的民族,这样的民族表面的循规蹈矩,墨守成规催生出另一种暴力美学文化,武士道精神恰好是暴力美学化的一种显现。换言之,关于人性扭曲种种的容忍度,日本甚至是可以将其公开化和合理化的民族。有了这样的民族性的认知,那么日据时代的朝鲜,充满了混乱的朝鲜,贫富差距极大的朝鲜,精神处于割裂状态的朝鲜,崇尚日式文化的朝鲜族姨父,其变态的种种,就不仅仅存在其个人的合理性,更有时代背景的衬托,令这种合理性得以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