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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院子里有一棵老榆树,榆树说老,其实也不老,是我上小学二年级时种下的,到现在的话也有三十多个年头,可毕竟种下的时候娘还在。
可惜的是前年村里拆迁修路占道院子,先是院子扒掉一部分,接下来该讨论几棵树的命运。大家都说院子里有那么大的树本身不好,再说院子也小了很多,留着也甚是碍事,索性不如都出掉。尽管当时我和妹妹再三要求保留下那棵老榆树,可是最终它也没有逃过被出掉的命运。
那棵老榆树没啦,再回到家看着那空荡荡的院子,似乎旧时光很多支离破碎的记忆也跟着飞走啦!
那个时候每到榆钱成堆成堆地爬满枝头,娇滴滴地吐出新绿,我和妹妹早已经迫不及待爬到西屋的房顶去撸榆钱。
那个年龄一切都是那么容易满足,随手抓一把榆钱就塞到嘴里也不觉得脏,满嘴甜甜的味道,咂吧咂吧嘴,感觉吞下了整个春天!很快撸下来的榆钱装满了妹妹手上早已端好的馍馍筐。
接下来就是娘显身手的时候啦。
她忙着把我们撸下来的榆钱淘洗凉干,然后盛到腰间鼓鼓的那种陶瓷盆里,在上面撒上一层粗粮面,紧接着放在早已铺好溜布的坐地大锅里,满满厚厚的铺好。这时可以烧火啦,我甚至为了早早吃上一口也会着急地帮助娘来回地拿柴续柴,不亦乐乎!往往一顿饭下来我的脸上早已弄的灰头土脸脏七八度不成样子,即便如此娘并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粗粮面拌过得榆钱用不了多时就蒸好可以出锅啦,锅盖打开那一刻,满厨房的青香气扑面而来。但这个时候还没有到最后可以下筷的时候,还缺少画龙点睛的油头。蒸好的榆钱饭放到大瓷盆里稍凉片刻,再在上面浇上父亲早已捣好的蒜泥,同时滴上几滴金贵的小磨香油,这样上下一拌,味道才是真正出来,浓浓的正宗农家饭的香气也早已四下飘香,直抵人的心脾。
我和妹妹早已拿着碗站立两侧许久,娘给大家每人盛上满满的一大碗(山东人吃饭用的碗不像南方,要大的多得多,尽管不如老陕的秦碗),然后大家各自找地方吃起来。此时,爹和大哥可能已经端着那碗榆钱饭到街上去吃啦,要知道我们老家那个地方是流行把盛好的饭端到街上去吃,保准去的路上不舍得吃上一口!大家聚在一起乡里乡亲,有说有笑,当然也有抬杠急了眼摔碗的!但大多都是能愉快地把饭从热乎乎吃到凉哇哇,但终归一粒不剩吃进肚子。
而作为孩子的我和妹妹早已经狼吐虎咽把饭榆钱拌饭吃光,然后早已又加了一小碗。
那个香,那个好吃,到现在都是回味无穷!
这种饭开始是娘来做,换后来只能父亲来做,再后来嫂子也做过。
后来离家上学后这种饭几乎很难吃到啦!离家越远走得越久,越闻不到家里的烟火气,那种遥远的榆钱饭香也就慢慢地停留在记忆的光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