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永晔每天忙到深夜才回去歇息,自从那日从阴司狱回来,她便落下了失眠的毛病。她倒是极少见到子悠,闲时,她约了宫中的侍卫比试剑术,每次被打到满身伤痕也不肯停手。她又和那些男使比试棋艺,因她棋艺精湛,一时间在宫中名声大噪,约她对弈的宫人络绎不绝,每日倒忙得不亦乐乎。
一日夜里,她与侍卫比完剑术满头大汗的回到自己住处,方梳洗完准备休息,看见自己床榻上放着一封家信,她拆开一瞧,寥寥数笔,顿觉心中咯噔一下,慌忙跑了出去。
彼时一群宫人正围着子悠与从嘉,文夕将新做的女官图样子拿给子悠和从嘉过目:“这是我们新做的图样,今年招录后,我们打算将女官的衣裳样子换了,还请二位大人过目。”
那文夕又道:“招录的事都准备好了,地方也选定了,下月初十,一切都备齐。”
从嘉接过那图样子,扫了一眼,点点头,又递给子悠,子悠接过图样子,细细看了:“都交给你们尚宫局了,你需要多少侍卫?报个数给我,我拨给你人,你领他们初八就过去。招录的试卷过几日就会下来,考完了也是由天庭下来的人亲自过目,我们想要徇私,断是不能。”
子悠的手指摩挲着那图样子:“袖口和领口的图再改,你们再斟酌一下,不可过于花哨。”
未时,子悠与从嘉身边的宫人才渐渐散尽了,永晔侯在外面,手里拿着那封信,心有千言万语。
未时一刻,从嘉从子悠殿中出来,瞥见守在外面的永晔,问:“你……找他?怎么不进去?”
永晔忙将信揣了起来,点点头。
从嘉见她衣衫单薄,想了想,便仍进了殿中,稍时片刻出来对她道:“你等等,他快了……。”说完,便见从嘉领着自己身边的宫人离开了。
未时三刻,最后几位宫人手中拿着文册离开了子悠殿内快步离去,也不见他出来,三刻过了会儿,忽有一送汤药的宫人又进了去,不一会儿,空手出来,见了她道:“我们大人有请。”
永晔由他引进了殿内,那子悠却不在桌案旁,殿内静悄悄的,烛火也调暗了,那宫人引她进了一旁的一扇小门,宫人掀开了门帘,顺手带上了门。
屋内陈设简单,子悠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小桌案旁,桌案上正放着一壶茶和两个茶盅,桌案的对面,正放着一笼炭火,这屋内比殿中要暖和许多。
“找我什么事?”子悠见她进来,问道。
永晔见子悠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想起怀中的那封信上的寥寥数语,心内忐忑,原本想问的话一时竟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