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为邦本”是中国源远流长的政治智慧

“民为邦本”的民本思想,在我国源远流长,可以说是我国为世界的贡献的政治智慧。

我国人民在夏朝时就已经深刻认识、理解了“民为邦本”思想。夏朝时期,禹的孙子太康即位执政,但他荒淫无度,不得人心,穷国君主羿趁他到洛水南面打猎的机会夺取了夏国的政权。太康的弟弟作《古文尚书•五子之歌》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夏书》佚文有“后非众无与守邦”的说法。随着夏、商和西周的灭亡兴替,特别是不同诸侯国的灭亡和兴起,人们越来越清楚、深刻地认识到:国家和君主虽然处于统治、支配人民和社会资源的地位,人民处于被统治、被支配的地位,但人民对他们的存亡也有关键的制约作用。这就要求、指导后来的统治者正确处理民众、国家、君主三者之间的关系,是确定统治方法的重要理论基础和指导原则。


孔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本”,“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礼记•缁衣》)。指出君与民之间的存亡关系,强调了君要以民为本。

荀子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荀子•哀公》)。用水与舟的关系来比喻官与民的关系,如果船被水打翻了,不能归罪于水,反思的应该是驾船之人。荀子认为“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

孟子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民贵君轻”说。

《春秋谷梁传》说:“民者,君之本也”。

民为邦本的思想在以法家思想为指导的秦王朝遭到摒弃,但通过秦末农民起义和秦王朝的速亡,人们对这一思想进一步加以肯定。西汉的政治家贾谊不仅重新强调“民者,诸侯之本也”,而且具体指出“国以民为安危,君以民为威侮”(《新书•大政》)。

唐太宗李世民则从隋亡的沉痛教训中,总结出“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经常教育子女和大臣们要时刻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贞观政要•君道》)。我们今天很多人认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语,出于唐太宗,没有认识到这话语原本源于荀子。


  一、孟子是民本思想的集大成者

  孟子是战国时期儒家学说的重要代表,是民本思想的集大成者。他提出了以性善论为基础和特色的完整学说,提倡统治者施行仁政,关心、关注民众利益、疾苦。有民才有国,民众利益是国之根本,得民心者得天下。

孟子的仁政思想主要包括如下内容:一是民为贵、君为轻的“民贵君轻”思想。这种思想是孟子的创新,是他的民本思想的重要基础。荀子认为“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孟子则鲜明地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民贵君轻”说。宋代朱熹的《孟子集注》既借助经典诠释创新哲学体系,又尽量重视古注,追求本义,强化了“原意”与“用心”的统一,发展了中国特异于西方的诠释传统。朱熹《孟子集注》卷十四指出:“盖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而君之尊,又系于二者之存亡,故其轻重如此。丘民,田野之民,至微贱也。然得其心,则天下归之。天子至尊贵也,而得其心者,不过为诸侯耳,是民为重也。”认为民众的利益和诉求高于一切,是最为重要的。得乎丘民,则可以为天子;而得乎天子,最多只可为诸侯。明末清初的黄宗羲则认为,古代民贵君轻,君王一生努力为的是天下。他在《明夷待访录•原君》中说:“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

二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与“民贵君轻”说的创新相比,“得民心者得天下”思想则更多地是继承发扬前人思想。“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最晚至夏朝太康的弟弟已经被深刻认识和理解。孟子强化了这一思想,《孟子·离娄上》说“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

夏朝、商朝之所以会灭亡,根本原因是失去民心,失去了民众的拥护和支持,失去政权和天下。要想得到天下,就必须先得到民心、得到民众的拥护和支持。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孟子·离娄上》说“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

在孟子看来,民众的心、民众的利益不是无法填满的鸿沟,不是无法全部满足的,只要民众能够感受到、体会到君主关心他们的利益,关心他们的疾苦,顺应他们的意愿行动,他们就会拥护、爱戴、顺从施行仁政的仁爱君主。《孟子·离娄章句上》说“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故为渊驱鱼者,獭也;为丛驱爵者,鹯也;为汤武驱民者,桀与纣也。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则诸侯皆为之驱矣。虽欲无王,不可得已。今之欲王者,犹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苟为不畜,终身不得。苟不志于仁,终身忧辱,以陷于死亡。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此之谓也。”大意是,人民归向于仁,如同水往下方流、野兽奔向旷野一样。所以,替深水赶来鱼的是水獭;替树丛赶来鸟雀的是鹞鹰;替汤王、武王赶来百姓的,是夏桀和商纣。如果现在天下的国君有爱好仁德的,那么诸侯们就会替他把人民赶来。哪怕他不想称王天下,也不可能了。现在想称王天下的人,好比害了七年的病要找存放多年的艾来治。如果平时不积存,那就终身得不到。如果不立志在仁上,必将终身忧愁受辱,以至于死亡。孟子在这里宣扬了自己的“仁政”思想。

三是关心民瘼,同甘共苦。要得民心,得到民众的尊崇和拥护,就得重视民众的好恶和利益,帮助民众解决烦心事、揪心事、操心事,不能逼民众做不喜欢的事,不能侵害民众利益,更不能视民如草芥而胡作非为、肆意妄为。否则,就会不得人心,为民所弃,失去天下。《孟子·梁惠王下》说“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孟子还曾以战争作比喻和案例,劝诫梁惠王施行仁政。如果统治者肆意妄为,自己国家的民众就会趋利避害、投奔别的国家,自毁长城,削减本国国力。“上下同欲者胜,风雨同舟者兴。”孟子还曾用五十步笑百步的故事告诫梁惠王,他在设身处地,与民同甘共苦、同心协力方面没有做到最好或更好。在《孟子•梁惠王下》中他还用听音乐的实例阐述与民同乐、上下同欲的重要性。

曰:“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

曰:“不若与人。”

曰:“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

曰:“不若与众。”

“臣请为王言乐。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籥之音,举疾首蹩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鼓乐,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今王畋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疾首蹩頞而相告曰:‘吾王之好田猎,夫何使我至于此极也?父子不相见,兄弟妻子离散。’此无他,不与民同乐也。

“今王鼓乐于此,百姓闻王钟鼓之声、管籥之音,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鼓乐也?’今王田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与,何以能田猎也?’此无他,与民同乐也。今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


二、《韩诗外传》中“以民为天”的思想

《韩诗外传》是西汉时韩婴编撰,保存了许多先秦历史故事,记载了古人的嘉言行懿行。《四库总目提要》评价《韩诗外传》说:“其收杂引古事古语,证以诗词,与经义不相比附,故曰《外传》,所采与周秦诸子相出入。班固论三家之诗,称其或取《春秋》,采杂说,或非其本义,殆即指此类欤!”

《韩诗外传》记载的“桓公问天”故事如下:

“齐桓公问管仲曰:‘王者何贵?’曰:‘贵天。’桓公仰而视天。管仲曰:‘所谓天者,非谓苍莽之天也。王者,以百姓为天。百姓与之则安,辅之则强,非之则危,背之则亡。《诗》云:‘民之无良,相怨一方。’民皆居一方,而怨其上,不亡者未之有也。”

翻译成今天的话语,大意是:齐桓公问管仲:“当君王的人,应把什么当作最宝贵的?”(管仲回答)说:“应把天当作最宝贵的。”于是,齐桓公仰起头望着天。管仲说:“我所说的‘天’,不是苍苍莽莽的天。给人民当君主的,要把百姓当作天。(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百姓亲附,就可安宁;百姓辅助,就能强盛;百姓反对,就很危险;百姓背弃,就要灭亡。《诗经》中说“不些老百姓不安分了,埋怨起君王来了。”

百姓怨恨他们的君主,而最后不灭亡的王朝政权,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个故事,发扬了孟子的民本思想,强调民心、民意的重要作用。“王者以百姓为天“,对于一个明君、一个国家而言,百姓亲附,就可安宁;百姓辅助,就能强盛;百姓反对,就很危险;百姓背弃,就要灭亡。


三、毛泽东主席关于人民群众的4个经典比喻

马克思主义者始终尊重人民群众的革命创造性和主动性。中国共产党人区别于其他政党的一个显著标志,就是与最广大的人民群众保持最密切的联系。一切依靠人民、一切为了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出发;向人民负责和向党的领导机关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出发点、落脚点。

深深扎根人民、紧紧依靠人民,与人民血肉相连、血脉相通,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力量源泉、制胜之本。毛泽东主席在教育党员干部要保持与人民群众的密切联系时,用了4个经典比喻,把人民群众比作上帝、眼睛、土地、水。特别是毛主席多次将群众比作“上帝”,要求广大党员干部不断努力工作,“感动上帝”,并强调上帝是不能惹的,惹怒了上帝是会垮台的。

这4个经典比喻具体是:

1、上帝

1945年6月,毛泽东同志在党的七大致闭幕词《愚公移山》时提出了人民就是“上帝”的问题,他说“现在也有两座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大山,一座叫做帝国主义,一座叫做封建主义。中国共产党早就下了决心,要挖掉这两座山。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全国人民大众一齐起来和我们一道挖这两座山,有什么挖不平呢?”他反复告诫广大党员干部要以把人民奉为“上帝”之心,来情系群众、感恩群众、服务群众,践行党的全心全意为民服务的宗旨。

1975年10月,毛泽东在会见南斯拉夫客人时说:“人民就是上帝。”据在毛泽东身边做拍摄工作的舒世俊回忆说:有一次到下面调查,毛泽东严肃地对干部说:“县太爷要为民办事,不能当官做老爷,不深入下层,只坐在家里听汇报,象牙塔里的干部是不了解民情的。”然后,他突然问地方官员:“你们信不信上帝?”大家只是鸦雀无声地呆坐着,毛泽东对大家说:“你们不信,我信!”干部们惊呆了,没人吱声。毛泽东望着大家深情地说:“这个上帝是谁?他就是人民!谁惹怒了上帝,上帝是不留情面的,他必定要垮台!”还有一次毛泽东同志说:“上帝绝对不能惹,在于惹怒了上帝会垮台,这是党与人民血肉联系之基。”

2、眼晴

1943年7月,毛泽东主席在《中共中央为抗战六周年纪念宣言》中说,“共产党员应该紧紧地和民众在一起,保卫人民,犹如保卫你们自己的眼睛一样,依靠人民,犹如依靠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一样。”

3、土地

1945年10月,毛主席从重庆回到延安以后,在《关于重庆谈判》的报告中说,“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我们的同志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要把和群众的关系搞好,要关心群众,帮助他们解决困难。团结广大人民,团结得越多越好。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在我们党的领导下,打败侵略者,建设新中国。”

4、水

新中国成立前夕,毛泽东多次指出:“我们共产党人,我们各级领导是鱼,人民群众是水,鱼离不开水,离开水就渴死。”“我们共产党和人民群众的关系,只能是鱼水关系,正如鱼不能离开水一样,我们的党一刻也不能离开人民群众”,“水里可以没有鱼,但鱼儿却永远离不开水。”

毛泽东主席把人民群众比作上帝、眼睛、土地、水,并多次强调“人民是上帝”,体现了他把人民群众放在高于一切、大于一切、重于一切的位置。这符合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体现和反映了马克思主义群众观和党的群众路线的深刻意蕴。事实一再充分说明,人民群众是党的根,是党的血脉,是党的力量源泉。


四、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

《资治通鉴·唐纪》记载了唐太宗与房玄龄、魏征等人的一段对话,原文如下:

上问侍臣:“创业与守成孰难?”房玄龄曰:“草昧之初,与群雄并起角力而后臣之,创业难矣!”魏徵对曰:“自古帝王,莫不得之于艰难,失之于安逸,守成难矣!”上曰:“玄龄与吾共取天下,出百死,得一生,故知创业之难,征与吾共安天下,常恐骄奢生于富贵,祸乱生于所忽,故知守成之难,然创业之难,既已往矣;守成之难,方当与诸公慎之。”玄龄等拜曰:“陛下及此言,四海之福也。”

在百年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中,中国共产党紧紧依靠人民,实现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难以置信的奇迹。

胡锦涛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来自人民、植根人民、服务人民是我们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必须牢固树立马克思主义群众观点、自觉贯彻党的群众路线,始终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坚持人民至上、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方面,是“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思想在新时代的体现。从“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到“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再到“利民之事,丝发必兴;厉民之事,毫末必去”……习近平总书记使用这些传统名句、典故,号召、要求广大党员干部爱民、为民、惠民,将群众利益放在心上、抓在手上,以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奋斗目标,把不断提升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作为检验一切工作的最高标准。

2021年2月2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指出,我们党的百年历史,就是一部践行党的初心使命的历史,就是一部党与人民心连心、同呼吸、共命运的历史。“历史充分证明,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人心向背关系党的生死存亡。”在河南考察时习近平总书记又强调:“我们党的百年奋斗史就是为人民谋幸福的历史。人民就是江山。我们共产党打江山、守江山,都是为了人民幸福,守的是人民的心。”

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践中,不断深化对“江山”与“人民”关系的认识,并集中体现在坚持践行党的群众路线上。历史和现实已经证明并将继续证明,坚持党的群众路线这条生命线,党和国家的事业就兴旺发达,否则就会遭受挫折。

(参考资料:《韩诗外传选译》(晨风、刘水平编译,书目文献出版社1986年)和互联网信息,图片来自互联网,若有侵权,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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