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我本不该这样对你,让你承受这不属于你的一切,但是我也给你留了这一线生机,你如果能够抓住,就还有存活的希望,如果抓不住,就是我和离儿对不起你们兄妹。”妇人看着眼前的孩子说道,“我们登山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琉璃阁,镇龙殿,天元门,青虹谷,并为天下四大正道领袖,近些年来青虹谷声势极盛,隐隐有正道领袖之首的声望,可是青虹谷自己知道,外表所盛不过虚象,如何能够与传承已过千年的天元门相比,就是镇龙殿的那些和尚,都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大领袖门派之中琉璃阁传承最短,近五百年而已,五百年以前,大陆之上,横空出世一位奇女子,不断挑战三大仙家门派,从年轻一代到老一辈,直到遇到了那个同样是天之骄子的左枯舂,一番爱恨纠缠之后,最终创建琉璃阁,将自身所悟凤鸣九天同时传承下去。
“风儿,你如今上山,是想让这琉璃阁所有的人儿陪着你面对正道同门的责问?还是你觉得你让我们琉璃阁的丢人丢的还不够?”高坐大殿之上的琉璃阁第三代阁主秦啸云厉声问道,这位年过古稀的的老人,除了眼角的皱纹,承载了岁月,然后便看不出这位老人的沧桑,或是久居高位,一身气质反而更胜从前。
“师傅,徒儿自知不能连累师门,我自会去面对去向天下人谢罪,只愿师傅能庇护离儿,等他到成年之日,师傅可驱逐下山,师傅,这是徒儿第一次求您,也是最后一次求您。”容风儿行完三拜之礼之后继续说道“还望师傅成全。”
“师傅,风儿是您最得意的弟子,她最会惹您开心。”李梦儿说道,想起以前这个最要好的玩伴,还一直偷偷带自己溜下山吃冰糖葫芦,或许她还不懂情爱为何物,但是她愿意为了昔日最好的朋友,不惜触怒那个威严的师傅,她仍要说道,“师傅,帮帮风儿姐姐。”
“滚下去,那是以前,这都是她自找的,谁若再敢求情,就随她一起离开宝禄山。”秦啸月继续说道,“以你们两个的天纵之姿,怎的有如此资质平凡的后代,小娃儿你说是也不是?”
街口要饭的乞儿,哪里见过如此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早已是傻了眼,这会被问答到话,更是被吓的颤颤巍巍。
秦啸月冷哼一声,“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如此姿质与心性,谈何庇护?”
……
容风儿仍是拜别师父,拉着找来的乞儿,没有失望也没有绝望,走出来那个曾经的殿堂。秦啸月望着那个倔强的背影,心中竟有些许萧瑟,如果她再肯认错,如果她不踏出这宝禄山,他们还敢来山上抢人不成,可终究是你不说,我不语……
近些年来,这个江湖总之还是有些平静,让那些茶肆酒楼的说书先生,都没有谈资,这么多年了,仍然是重复着西北大漠那场惊世骇俗的围杀,那个满头银发的男子以一己之力,独扛四大掌门,打的天昏地裂,日月变色,最终还是力竭而亡。如今又是风云再起,那个容风儿已经说了,所有想要向亡夫问责的,都可在八月十四日,在乌鞘岭,无门无派容风儿,代夫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乞儿,明明很害怕,但是仍然不言不语,容风儿说道“你后悔了吗?跟我来到这里。”乞儿摇摇头“没有,如果不是您帮我妹妹找个好人家,我们两个都得饿死街头。”容风儿没有再说话,放满了脚步,身后的孩子喘气声小了些,紧紧的跟在身后。
天空中阴雨绵绵,岭中已经聚集的正邪江湖帮派,已经达到二十多个,巨剑门,正阳门,风雷府等已经叫嚣着,“快说,别再等了,那离魂珠在哪里?”“还有那部魔经,”人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你将我们召集到这里,不是要谢罪吗?快说出珠子的下落。”容风儿不言不语,等着正道四大领袖门派的到来,还有那魔门应该也会来人了。
天空中剑光耀眼,青虹谷的剑修御剑而来,总计不过四人,然后天元门的道士,镇龙殿的和尚杰出的二代弟子,都来了四五人,唯独不见琉璃阁的弟子,至于魔门的弟子则不见踪迹,或许已经到了,只是隐匿在人群之中。容风儿望着曾经一起并并肩作战过的正道四大领袖的弟子,如今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今日在这里,我可以告诉诸位离月魂珠在哪里,也可以告诉那半部心经在哪里,但是离儿我希望诸位不要为难,我代亡夫向天下人谢罪,”容风儿说道,“我希望在这里有个见证,不知道那门那派可以庇护离儿,我便告诉。”容风儿,目光扫过正道领袖的二代弟子,却无一人相应。如若真心庇护,养虎为患如何,如若打杀,又难免落人口舍。只见巨剑门的门主说道,“我巨剑门愿意庇护,还望相告。”容风儿淡淡的扫了一眼,“你们还不够资格,我需要四大正道领袖门派点头,你要知道,这个消息,即使我告诉你,对你来说也是灾难,你们保不住。”巨剑门的门主元洪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神色,确又无从反驳。
这时,青虹谷的刘弘站出来说到,“我青虹谷为免天下因这珠子和心经再引起祸乱,我们愿意庇护他。”容风儿没有悲伤也没有欣喜,将乞儿交给刘弘,并告诉他让他先带离儿离开,刘弘自然答应。只不过,刘弘心中想的是容风儿心思细腻,不愿意让孩子看到打斗的场面,而容风儿则担心那个乞儿太过漠然,而引起怀疑。那个当告诉刘弘离月珠和心经的消息后,便对天下人说道“愿各位英雄好汉做个见证,如若将来我儿陆离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也可以去讨要那珠子和书。”这句话说完,刘弘眉头一皱,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各位,亡夫已经不在,今日我代他向天下人谢罪,都说正邪殊途,正邪殊途,可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是门派,是江湖,还是这个人心?”
天空之中乌云密布,那个琉璃阁之中如云彩一样女子,血洒雨中,再也回不来了,茶楼酒肆的说书人,又有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