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蹒跚走出磁共振检查室
中年人迎了上去
老伴搀扶其坐进轮椅
轮椅上她在费劲地拉
总扣不上的棉服拉链
两位男人都没注意到
我盼他们能搭一把手
在走进风中前
却只能默默目送
三人前后高低的背影
消失在这栋楼
靠墙等候的患者
默然肃穆的神情
听天由命的安详
轮流上演
集体与生活和解的风景
轮椅上的老人
听推车护工讲述细则
十分臣服地应声“哦”
一个人走进检查室
另一个人在外等候
白发、帽子、缓慢的步伐
一前一后的背影与目光
老伴之间的默契
一簇丛叶
慰藉欮风的裹挟前
牢牢的依偎在一起
妇保儿保医院在此刻
画面正在反转呈现
进入生活的初时画面
一对青年
看着襁褓中的婴童
眼神满含期望与温暖
童稚的眼神纯真地看着眼前的幻境
不会违抗地接受双手的怀抱与微笑
一天天习惯，长大
一天天独立，分离
医护工作者
无暇顾及日日相似的众生相
职业形成的视界
超越了情感的防线
掌管排队入托的成年人进进出出
以局外人的超脱
看尽出生入死的自然而然
很多很多年前
很多很多年后
无声无息的人们
夹在其中
走在时间的行进带上
完成身份切换与交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