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个新旧更迭之际,与往昔相比,似乎这个一月一日略带沉重,过去的留下了太多包袱,未来的看不清几多风云。唯有难耐还能聚首众友,挥洒闲假,短程畅游。经过连夜的奔波,我们赶回了上次遗留的地点——绩溪。古徽州的重镇,称“宣徽之脊”,始建于先秦时期,历经岁月风雨洗涤,可谓是徽州史的见证人。
古中国虽重农轻商,可贫苦的封建百姓仍会通过简单的交换贸易,来得到生存的必须品。由此也孕育了现今人们叹为观止的那些古道,从茶马古道到丝绸之路,从京畿古道到唐蕃之路,从梅关古道到夏特之路等等二十余条古商道。而绩溪,最为古徽州的重镇,也拥有着一条闻名遐迩的古道“徽杭古道”。
古道建成于唐朝,起自绩溪茯苓至临安马啸,全长15公里,绕清凉峰而行,是古徽杭之间重要的商贸之路。清代商人胡雪岩的第一桶金便经此道而来。而今这条古道已成了户外徒步的入门级线路,不过坦然此次我们一行只是为了体验而行,并未计划走全程。
清溪幽然谷中走,奇石惬意峡边立。现已是冬季,寒风由高处山外穿透而入,太阳被峭壁阻挡在外面的世界,一条沉静的石板路仿佛是通向所罗门之道,到你前往的是另一个世界。
“江南第一关”因太平天国侍王李世贤而得名,冬季的关口没有云烟缭绕,没有绿荫葱葱,然天险依旧,悬崖峭壁,乱世林立,易盘踞固守埋伏。不过这似乎又是个天然的避险点,天然的洞穴,将嗖嗖凉风挡在户外,让疲惫的行者在此小歇。
沿关而上,石板路已经很不平整,傍山而行,侧头下望便是悬崖深谷,偶有溪水从乱石岗穿过,山中奇石各有形象,仍行者凭空幻想。行过溪滩,大伙儿已经分散,小歇之余,望清泉自崖而下,滴滴入滩,明澈见底。
行至“歇茶亭”,回头已看不见大伙身影,这是古道的茶亭,古商人在此小歇休息喝茶用餐。往来的徒步登山队伍很多,都在此小歇,商家忙着推销着自家的劣质高价午餐,仿佛穿越回明清般,往来的都是赶集的商客,只是茶亭的商家应煮壶酒,烤着肉,才能吸引过往行客么。
山间与世隔绝,现代化手机信号极差,冬阳终于翻过了峭壁,在谷中探出了红通通的脑袋。一批批的徒步旅行队在茶亭歇了走,来了歇。好几批都是小学生团队,那是多么珍贵的年轻磨练。好不容易电话通了,大伙儿已经折返,看来首次也只能都这儿了,走另半边峭壁旁的栈道返程。
这片儿的栈道,听茶亭商家介绍,是最古的栈道,古人行商挑着担架就是走得脚底的木板道。峭壁奇岩就在身边,落差10-15米的峡谷就在眼底,耳边时有溪水潺声,却始终未在乱石岗中觅得清溪。有索桥横贯两峡壁之间,似空中走廊,摇摆着,又似秋千,荡漾在峡谷之中。
路过点将台,便已差不多到了谷底,穿过个奇石,一滩明镜恍然入眼,溪面静入处子,偶有涟漪泛起,仿佛羞涩少女情窦初开般的害羞。
回到起点,小伙伴们已在隔壁的古道饭店落座,等待着美味的山里徽菜。这是家驴友聚集点,墙面写满了驴友的祝福语,当然我们也存下了留恋。
闲暇的午后时光,慵懒的阳光勾起了大伙儿的倦意,车内继而慢慢响起了交响乐。抽着烟绕着山路,经过太极湖古村落和龙川古村落,对于徽派古村路,大伙儿上次都游历,变没兴趣再去。就在景点外转了转。
一晚小酌,醒时冬阳已高挂山头,招呼着大伙儿出发,盘山而走,往清凉峰深处寻去,在山路接近尽头的时候,徽杭古道的支线景点“鄣山大峡谷”显入眼帘。鄣山,古称三王山,秦代设此地为障郡,相传为轩辕皇帝修炼丹药的地方。
入谷先下后上,随溪逆向而上,谷内绿荫幽幽,耳边溪水澈澈,冬阳努力着刺穿浓密的绿枝,寻觅石板道上的行客。山间时有凉亭伫立溪畔,谷内现代开发遗迹偏少,一切都似旧时古迹。
谷内清风优雅,潺溪击石,枝绿阳暖。大伙儿嘻嘻着开始在溪畔带孩童玩耍。周边亦有其他游客在戏水,但并没有江南景点那般人挤人,这里多了份惬意的宁静,自由的嬉闹和独自的享受。
幻想夏日的谷内,定是鸟语花香,鱼美泉甜,纳凉避暑胜地。即便是在冬季,身处此地亦能忘却犯愁,卸下包袱,畅享自由清闲。体会至此,才蓦觉古人的生活,如此的享受人生,无欲与世争,无利为己图,隐身幽谷底,把酒享清闲。
随溪而上,似在寻觅溪水的源头,踏阶缓行,遇亭而歇,伙伴们都觉得自行轻松惬意。溪水在旁,慢慢由缓变急,击打乱石的声响已能传入耳膜。时有天然形成的石洞需要穿越,仅能一人委身而过的浅洞,仿佛乐趣无比,石缝中能听到风声、溪声、偶有鸟声以及人声演奏着德沃扎克的《新世界》。
接近终点时,已是鄣山的半山腰,身旁瀑布连连,乱石拥簇的溪泉,可惜没有璀璨的阳光点缀,没有弥漫的云雾衬托,要不这里便已是仙境了。或许曾经某时,这里确实画如蓬莱,吸引着众炼丹道士盘踞于此。
天边那片百丈岩暗示着终点的抵达,那是中生代时期地壳运动造成的,现在宛如一口巨钟,顶天罩地。当地传言雨过艳阳高照时,岩壁会有佛光环现,犹似西方乐土的入口。
回酒店途中,偶然路遇建于1800年的古村落“龙须”,临山而建伴湖而生,徽派古宅遍布小巷,至今仍有淳朴乡民生活于此。
青水依古村,夕阳挂树梢,渔人轻拉杆,灰鸭戏逐闹。
回程途中路经安吉,伙伴们兴趣盎然着顺道在大竹海闲逛了一会,领略了《卧虎藏龙》的拍摄点。夜月皎洁,车已抵达始发点,新一年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