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蓝音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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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
九妹九妹透红的花蕾
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
九妹九妹我的九妹…
土房子的大门前,哥哥姐姐在欢快的唱着《九妹》这首歌,我则在旁边开心的边听边鼓掌。
1996年,黄鹤翔的《九妹》火遍大江南北,朗朗上口的歌词,大街小巷的青年争相传唱,连在苏北农村,只有7岁的我,也会高兴的跟着哥哥一起唱。
我当然高兴,因为我就是那个九妹呀。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喜欢给小孩起个小名,尤其是以前的农村,有个说法“起个贱名好养活”,阿猫阿狗都可以是孩子的名字。在我们老家喜欢称男孩为小孩蛋,女孩子为毛丫。在徐州市区那边,还喜欢称女孩为小妮子。而大部分的小名还会按照在一大家中的出生先后顺序来取,比如小二子,小三,小四等。
在一大家中,我排行老九,所以我的小名就叫小九。大伯家有五个孩子,我们家四个,小时候,我总是很自豪,因为我有六个哥哥,两个姐姐。
而我,就是最小的九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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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长的时光里,在父母的交流中,我渐渐知道了,在大哥之前,我还有几个已经夭折的哥哥姐姐,具体几个呢?这次父亲来看我,在高淳度过的一星期,我再次聊起了这个伤心的话题。
如果他们平安出生,如果他们还健在,我应该是老七吧,也许也就没有后来的我和二哥了吧。父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因为小产没有留住,而后第二个孩子,是一个丫头,在出生后第十二天的凌晨失去了呼吸。
现在小孩讲究过满月或者百天。在苏北,流行过十二天,也叫送奶糖。印象中,我参加过的十二天,一早上要吃红糖水泡油条,还有红鸡蛋。那天,外婆家还要给小孩准备新包被,新衣服等礼物。
所有的工作都做好后,在准备迎接这个新生命出生的第十二天时,却在早上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前一天晚上还是好好的,不知什么原因,却没有征兆的离开了。那时,还没有自行车,父亲只好一早上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几十里之外的外公外婆家,去告知亲戚朋友,不要过来了,孩子已经不在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那沉重的双腿如何一步步走向外婆家,父亲又是如何开口告知这件事?在家的母亲,产后身体还虚弱的母亲,经历过十月怀胎不易,又失去孩子的母亲,如何独守门前?我不得而知,只是觉得一阵阵心酸与心痛。而这样的痛苦,又在父母亲身上重复了一遍。
除了过十二天,在孩子满月时候,娘家人要来接去过几天,俗称:“挪窝”,寓意今后孩子健健康康一切顺利。在第三个孩子,依旧是一个丫头,出生后的第28天,又没有任何征兆的停止了呼吸,父亲,依旧一步一步走到外婆家,通知外公外婆,不需要过来接了。连续的三个孩子都没有留住,父母亲有一些绝望,难道今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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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都活着,如今已是中年,他们的孩子也应该大学毕业了吧。如果他们活着,是不是和大哥一样英俊有才,和姐姐一样吃苦耐劳?也许是缘分未到,我们无法陪伴彼此成长。
也一定是特别的缘份,让哥哥姐姐父亲母亲,成为今生一路走来的一家人。因为母亲46岁才生下我,我的哥哥姐姐与我的年龄都相差的较大。2岁左右,大哥上大学,不到上小学,姐姐出去打工,我刚上初中,二哥布衣公子也去上大学了。虽说家里四个兄弟姐妹,但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并不是很多。而吵吵闹闹的每一刻都那么的弥足珍贵。
而我,无论多大,哪怕有一天拄着拐杖,儿孙满堂,我依然是父母眼中长不大的小九,是哥哥姐姐眼中的小九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