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踽踽在街上,格外洒脱自然,左右的灯红酒绿梦境般模糊。到超市,买罐汽水,来到桥上,沿栏杆坐下,就着冷风便慢慢喝起来。
天边开始弥漫下水雾,泛黄的路灯下映出梨花针般密密的雨线,才想起外套一直在手里握着,但不想穿,即使身子已微微发颤,却并没有觉得多冷。可能这比起胸口那近乎实质的酸痛显得微不足道吧。
之行,有时候成熟是瞬间的,像有一股电流涌向全身,在微微竖起的汗毛中,你知道自己变了。又好像身体里有第二个生命体正在发育,它发育的很晚但很迅速,它冷漠,更有思想。于是,每个人似乎变得虚伪了,你并不像表面那样可爱单纯。在各种场合身体里有另一个你去分析当前情景和别人的话语。就这样,你可以和一个反感的人有说有笑,也可以与傻货朋友一起犯二,于是另一个你就藏的很深了。这是成熟吗?可这又算是虚伪吗?哪一个才是真的你呢?
眼前倏然一亮,一条紫色曳光从夜空中蜿蜒着咆哮而下,我带上耳机,不愿听那雷声,可顷刻,低沉的音色还是毫无阻隔的穿透耳膜,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股酸涩感,蔓延开来。接着,我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那么清脆。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物体能发出这种声音,真是奇怪了。
一记重拳打在大理石栏杆上,停顿了一下回味手上穿来的微热,也并不是很痛。接着双拳出击,我从来没有那么讨厌一个——大理石栏杆。看到红,嘴角再扬起一个弧度,出拳更狠了。我真想抬头看看是不是有哪个家伙在我头上倒水!但又懒得看,管他呢!肱二头肌穿来的酸痛令我不得不停止暴行,把双手搭在栏杆上,弯着腰低头看地,那动作像极了公园里晨练的老头。感受着脸上各种液体混合后淌下,痒痒的。
“Hallelujah!”
这句话终究还是没能喊出,我感到如鲠在喉,以至于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耳边传来的只有粗重的喘息。转身坐在栏杆上,双臂无力的靠在大腿内侧,身子前倾,泛红的十指交叉,偏过头,看到已经被灌了一半雨水的汽水罐,抓过来一口喝下。酸的,苦的。
汽水罐顺着指缝滑落,看着它在雨水的打击下在水面上欢快的跳动,压抑着心中也想从桥上跳下的冲动。终于,我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会,可一丝冷笑却不由自主的从我口中传出,声音很陌生。
抓着耳机线把湿漉漉的手机从口袋里拎出,摁亮屏幕,没有新消息,便戴上耳机,打开随机播放。
轻柔的音乐缓缓泄出,流过我的大脑,是玉置浩二的《Friend》。
水雾慢慢散去,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脸上又回复以往的面无表情,不,应该带一点坏笑的。
拿起栏杆上早已湿透了的外套,潇洒的甩在肩膀上,转身离开了。
我一次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