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上曾有一个关于挣钱少而想剁手的地方又很多的回答,点赞最高:我国现阶段的主要矛盾是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网购需求与相对落后的薪资待遇之间的矛盾。
这话说到心坎儿里去了,存不到钱,全给“马云爸爸”做了嫁衣。八月的钱给了中秋花,九月的钱给了国庆花,十月的钱给了“双十一”花,十一月的钱给了“双十二”花,十二月的钱给了元旦花,元旦给了春节花。
花呗的缺口越来越大,信用卡的张数越来越多,经常拆了东墙补西墙,补了西墙倒东墙,东墙倒了西墙塌。
管不住手,又不敢剁手,怕残疾。
最痒痒的就是遇见想买的又买不起的时候便十分沮丧。蓦然回首,那购物单还在排长队的收藏夹里,心里又燃起一股失落的惆怅。
常说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到了再也买不起的时候,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庙里,不,是双双在庙里修行。
上周和几个朋友出去吃饭还调侃说,我现在出门再也不担心有没有带钱包,担心的是口袋里没有带手机,比没有带手机更担心的是带了手机居然没有电。
另外一个同事就说了,不买了,不买了,买不起了,再买回家又要跪搓衣板,上一次堵窟漏的时候还是用的丈母娘的私房钱,老婆至今被蒙在鼓里。
还说,挣钱的目的以为只是为了花钱忽视了不会挣钱同很会花钱之间的矛盾。
02
知道我的人都知道我有个朋友叫阿岳,不算亲近,超喜欢花钱。
他读大学那会儿网购不像如今这样以星星之火燎原之势,席卷各个阶级,日益代谢着人们传统的消费观念。
不过,那会儿阿岳线下购物欲望还是蛮强的,就跟搓成都麻将一样。消费坚持“三光政策”穿光、吃光、玩光。
在大城市混迹这么多年,阿岳觉得市政规划最精明的之处就是把批次参差不齐的大学聚拢在一起取一下特别好听的名字叫大学城。
一线之隔,里边是“堕落街”,外边是“中心城”,几条马路就像几把长长的冰刀,切割一座城市的繁华和旮旯。
暴涨的欲望和潮水一样。
管不住自己的嘴和手脚,经常伙同室友穿梭在男男女女扎堆的中心城里,这里有时尚的国际二三线奢侈品牌,各处首店比比皆是。不过买的最多的却是Jack&Jones、adidas、Nike。
买都买了,还不如吃一顿好的犒劳自己的胃,于是又奔向了美食城,川菜、粤菜、湘菜、鲁菜馆遍地开花,阿岳这个吃货很容易就落入了他们不动声色的推销里。
吃都吃了,在精神上怎么也不能受到亏待,阿岳又果断订购万达的电影票,享受IMAX带来的视觉冲击,放映结束看时间还早,溜着时间玩几把电玩。
已经差不多快午夜12点了,身体十分的疲惫,哈欠连天,拎着大包小包打车回学校,那时候没有滴滴,出租里程收价昂贵,不过和花了的钱比起来这点痛似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说那些无数个躺在床上的夜晚,心里多少是酸爽的,现在想来只剩下酸。
买了很多衣物,读书时候衣柜的衣物并不比女生的少,穿不了堆积成了“男人的衣柜”,毕业时大多都捐出公益了,苦苦吃了四年的“土”。
03
阿岳觉得那时候那么爱花钱,在工作后一定能成倍把失去的全给它拿回来。
听说在大城市工作一到两年就能月入八千到八万,三年内从基层到核心高管,即便创业四五年拿到C轮融资都不是天方夜谭。
所以毕业了阿岳拼命往大城市钻,削减脑袋都想要在大城市行入水,稳如山。
写字楼坐落在的CBD,无论上班下班最大的好处就是会经过品牌店铺的橱窗一饱眼福各个季度爆款时装。
浪迹在外国人密集的区域,各种语言交错,有时候魔幻到觉得自己置身于伦敦的Shoreditch、东京的涩谷,巴黎的欧洲谷,不过最后还是买了K-Boxing、Septwolves这样的服装。
阿岳认为之于男人这样才是标配。反季的买了,最贵的买了,选择困难的都买了,敢问买在何方,莫问积蓄几何。
不过,阿岳工作那时恰巧赶上了网上购物热潮这般快车,实体店贵的就会在网上买同款,心里还是很想穿evisu,太昂贵了也就是想想,买了些基本款,纯色不带logo,算是暗示自己有生活品味了,一直不察觉这是假装潜伏在高档地方包装出来的假象。
工作了,人一旦有了社交关系也就在各个场合无形的人际关系之中发行自己的社交货币,为了稳定币值就像稳定汇率,非去不可的结婚、乔迁、生日聚会、同学会、派对这些活动一个也少不了。
现在阿岳才认识到在大城市月入五六千可能不会感受到穷,月入几万或许会更焦虑,工作到现在也并没有把失去的全部拿回来,反而把得到的赔丢更多。
这样的动机就是经济学上讲的炫耀性消费,它的特点就在于浪费性、奢侈性和铺张浪费。
这个阶段所有的投入不过都是在稳定自己的社会形象,稳定社交货币的币值,从而获得心理上的平衡,它的致命缺陷就在于和衣服、设备、机器一样折旧太快。
自然而然,有种直立行走在繁华里迷失在浮华里的无措感,包下一件又一件新的虚荣,刷新一个又一个新的数据,没有喜怒哀乐,站在时尚的浪潮上消遣一个又一个无聊,排解一个又一个欲望。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或轻或重,区别在于程度,而绝大多数人始终做不到无欲,那一股商品社会的清流,混沌人世中的空谷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