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母亲节了,虽然中午刚和妈妈通过电话,但是还是很想念。
小时候,爸爸和姐姐都不在家,家里就是妈妈带着我和弟弟生活。我和弟弟都很小,但是我们都明白妈妈很多时候的隐忍和退让。
那时每年春天村上家家户户都会买家禽苗子(小鸡小鸭之类的),我们家买鸡比较多,有个鸡舍在我们房子的后面。鸡苗刚买回来是养在家里的,那时天气还比较冷,鸡苗又很小,养家里最暖和。后来养大点就会让它们去后面鸡舍了。
有一年鸡刚搬到鸡舍没几天,我去后院找白天落下的东西,这时突然看到有一个黑漆漆人影在我家鸡舍内抓鸡。我刚想大叫,妈妈一把拉住了我,悄悄和我一起蹲在草垛后面。那天晚上一丝月光都没有,我们就蹲着看着那人抓起我家几只小鸡东张西望地快步离开了。
妈妈等那人走后才回家,我很生气,责怪妈妈为何不当场抓住她。
妈妈很平静地说:“你估计也知道是谁偷家里的鸡,如果当场抓住,两家都尴尬。以后还相互走动不,你还去她家玩不,看到就当没有看到算了。不准出去说什么,就几只鸡而已,没事。”
当时我觉得妈妈很懦弱怕事,对她很失望。
第二天妈妈跟没事人似的和隔壁家说话,我看到隔壁那家就想起昨晚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气鼓鼓的连招呼都不愿意打。
过了几天妈妈买回来一种颜料,涂在鸡身上,这颜料不容易褪色,妈妈把所有鸡涂完后,还把剩下很多的颜料送给隔壁。教隔壁人家怎么给小鸡涂颜料,聊着天就把他家所有鸡涂完了。我家鸡涂在翅膀上,他家鸡涂在头顶上,分的很清楚。
晚上妈妈一边洗着手上的颜料一边对我和弟弟说:“你爸爸经常不在家,家里就我们娘三,你们都还小,很多事情我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不是听过,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故事吗,现在我们就是在小忍当中,就要考验你们姐弟倆谁的忍耐力最好啦!明天谁先和隔壁打招呼谁就是最棒的。”
在我上高一时,姐姐生孩子的。我特别记得那天。
周六,学校放假,中午回到家,家里没人。我和弟弟很纳闷,每天中午妈妈都在家做好饭等我们一起吃的。
那时手机还没有现在普遍。我们就在思考妈妈去哪时,隔壁奶奶说我姐姐早晨肚子疼估计要生了,妈妈去医院了。
我们急急忙忙骑车去医院时,在半路上看到妈妈。妈妈眼睛通红但是脸上一直在微笑着说:“你姐姐生了,生了一个男孩,我现在赶回去烧红糖粥给你姐姐。”妈妈那天的眼睛和笑容现在还记忆犹新。
妈妈把红糖粥送来时姐姐还在产床上没有下来。妈妈就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看到姐姐累的睁不开眼睛,妈妈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姐姐吃了小半碗就不想吃了,妈妈轻声说:“你顺产,很费劲伤元气的,多吃点才能补起来。”说完就这样半趴着继续喂着姐姐。
我和弟弟同时上大学的。我先开学走的,那天雨下的很大,妈妈站在屋檐下看着我和爸爸拉着行李箱。妈妈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是这样看着。
我走前还很任性说:“妈妈,你不要想我,大学四年我是不会回来的,终于离开家了。”妈妈听着就是笑着。
车开了四小时了,爸爸手机响了,弟弟打电话说妈妈从我走后就一直流眼泪到现在。
到了大学后,刚开始军训,累的每天都不会想起来给家里电话,那时我自己没有手机。
那年正好是我们学校校庆,军训一结束就是热热闹闹的校庆。连十一国庆节我们都没有放假,我打电话回家时已经是离家后的快两个月了。
我记得我站在公共电话亭里,拿起话筒刚接通听到“嘟”的声音,那边就立马接起来了,传来妈妈的一句:“喂。”我眼泪立马流了出来。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妈妈说:“是二子吗?”我已经泣不成声了,含糊地“嗯”了一声。
还没有开口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姐姐的骂声:“二子,你到学校后能给家里打个电话吗啊,妈妈天天守着电话不肯出去就怕等不到你电话,你这两个月没有一点声音是干嘛呢,就那么忙一个电话都来不及打啊,我看你是心玩野了……”我在这边惭愧地说不出话来,话筒那边就听妈妈在旁边急着训姐姐,你骂二子做什么,她那么久才来一个电话,怕有什么事情,你快让我来接,你少说几句,让我接,二子一人在外地本来就不容易你这个姐现在还这样,快让我和二子说。
一直等姐说完了电话才到妈妈手里:“二子,你不要听你姐说的那话哈,你怎样,吃的惯北方饭菜不,那天我看了地图,你在的地方还要过黄河呢……”那天电话一直打了半小时,我从不知道一向沉默的妈妈可以说那么多话。
到了十一月份,学校补国庆假,本来想和同学们一起旅游,但是后来还是选择回家看看。我没有和家人说我要回去,坐了一夜车到县城的车站,等其他人都走了我才慢悠悠拿着我的背包从上铺下来。刚站到地上看到车门伸出一个人,张望着车内。是妈妈。妈妈看到我像松了口气似的笑了起来。我立马很惊喜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啦?”妈妈看我鞋带还没有来得及系好就要蹲下来给我系鞋带。
我忙扶起她,自己弯腰。妈妈笑着很自豪地说:“就你那脑子我还不知道想什么,你上周说这周要放假,想出去玩,我昨晚就给你宿舍打电话,她们说你想家了,晚上坐车回来了。我早晨就来这边等你了。”
到上海上班后,工作很忙,周边很多人都恋爱结婚了,而我一直都没有谈对象。妈妈很急,她一直希望有个人能来照顾我。有天我给家里打电话,爸爸说妈妈出去了,我很纳闷大晚上出去干嘛。爸爸很生气说:“还不是为了你,你妈妈去人家经常跳舞的地方,四处问别人,有没有认识的人在上海,能帮你介绍对象的。”我听了差点崩溃。
在我妈妈的努力下,我经常接到陌生人的电话,接起来都是:“你是XXX吧,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就叫我X阿姨吧,我有个小侄子在上海……”所以我有半年休息时间几乎处于相亲中。
每次回家我妈都会拉着我去各家各户推销,就怕我没有人要。导致我家方圆五公里人都知道“我恨嫁”。
后来我谈恋爱,爸妈还不相信,觉得我是应付她们。虽然谈了很久但在爸妈面前没有多说男朋友什么,所以爸妈一直不看好我的恋爱。直到我弟弟婚礼那天,我才让我男朋友正式见我爸妈。
妈妈一直和我说:“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你健康平安就好。找对象也是的,人要好,要对你好就可以了。”
在母亲节到来之际,我写出我妈妈对我的付出,只是希望大家能和我一样,想想自己的妈妈,明天能够打个电话叫声妈妈。
最后我希望大家不要有这样的后悔: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