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塔中疑
许久，那猴竟做了个手势，与那狗同时起身往塔体里走。这是要我跟上的节奏吗？我迟疑了片刻，随它们而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我先前不能容身的小塔前。
那猴居然开口说话了！它看着我，慢慢说：“当年，我们也是在这儿，才躲过了一劫。”
那狗居然也会说话！它接着说：“我俩平日里就交好，一时贪玩，趁着他们开会，跑到这儿来玩。”
那猴说：“听藏室史的小孩说，这个塔可以无限缩小，到底能小到什么样？我们好奇，来看看。”
那狗说：“没想到会小到眼睛看不见。”
那猴说：“虽然看不见，但小小小塔仍然存在。”
那狗说：“藏室史的小孩说，我们的生命和器官，就是从看不见的最最小开始的。”
那猴说：“当然不是说最最小的塔，而是最最小的塔里藏着的最最小的东西。
”
那狗说：“藏室史的小孩说，要想看见，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身上那一缕魂儿可以钻进去。”
那猴说：“能钻进去的人与妖没几个。”
那狗说：“所以我们叹口气，准备回返。”
那猴说：“这时听到外面突然一道很亮很冷的光，一阵很大很吵的声。”
那狗说：“我们赶紧往外看，发现藏室史的副主人言灵魅，正迎接一个巨大的飞船。”
那猴说：“而藏室史的正主人三面使，则异常愤怒，正斥责言灵魅。”
那狗说：“各管一塔的四个老翁冲上前去准备收拾言灵魅，结果遭遇四缕蓝光袭击，受伤严重。”
那猴说：“眼看四个老翁生命垂危，广场上的百十位各国人马驱虎使豹，各显神通，却都在蓝光横扫纷纷倒下。”
那狗说：“飞船上下来一个眼睛凸出的人，向三面使招手。三面使犹如中魔一样，径直向飞船走去。”
那猴说：“四个老翁眼见局势无法控制，又受伤严重，拖着残躯就往塔里跑、从此不见踪影。”
那狗说：“说不定他们钻进了最最小的塔。”
那猴说：“三面使被抓进飞船，走了。我俩出来一看，傻了。所有人和妖，都死了。”
那狗说：“我俩赶紧回到自己的国家，发现，国家不复存在了。”
那猴说：“我俩躲了起来，直到摸天找见我们。”
那狗说：“我俩以前不是这个样子。我狗头人身。他猴头鸟身。”
那猴说：“摸天说，这个模样不安全，你们还是按今天狗与猴的样子，在世上行走吧。”
那狗说：“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我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猴说：“事情就是这样。下来该怎么办？”
“摸天”竟有如此本事？我讶然。不过此刻我不关心他。我还指望狗啊猴啊这些上古高人帮我脱离险境呢，谁知你们还要问我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
“对了，忘了告诉你，三面使有个卫士，非常厉害。据说是远古的一个神仙。他当时不在场，不知去了哪里？”那猴说。
卫士？神仙？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就是神秘的捏面人！会不会就是他呢？如果不是，他又为何屡次出手相救。我这时甚至觉得，我之所以能够神奇地来到“藏室史”，就是他的安排和引领。可是如今他在哪呢？
“言灵魅本事很大，但如果四个老翁联手，恐怕他也不行。”那狗说。
“所以，要找到这四个老翁才行。你说，他们是不是就在最最最小的塔里面？”那猴问我。
我苦笑，说：“即便他们在里面，我也进不去啊。”
那狗一脸吃惊的样子，问：“你没有灵魂吗？”
我没回答。我有灵魂又怎样？难道我能驱使了自己的灵魂？灵魂啥样我还不知道呢！而突然，我脑子里浮现出丘真人的面容。记得这老道曾经说，他就是灵魂不灭！
可丘真人又在哪里呢？正无计可施之际，互觉自己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仿佛失灵，不可辨物。转瞬这两窍儿竟已飘然随一缕青烟钻入塔内。这缕青烟莫非是丘真人？
疑虑间，只知道自己只带了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竟是只能看只能听不能说。只见青烟绕着塔体缕缕渗入，似乎永无尽头。
再往里，仿佛置身于浩瀚星空，星星点点不知所踪。青烟依旧缓缓绕动，竟有一苍老的声音流出：“上三翁下三翁何在？出来吧，我乃李耳。”
李耳！老子？道家的创始人？我耳如轰鸣。
此时青烟已然化作人形，正是一位头大如牛的老翁。而对面，不知何时已端坐两位高高瘦瘦的小童。这俩就是传说中的上三翁下三翁？怎料会是如此年轻！
俩小童忙作揖道：“拜见馆藏大人。”
馆藏大人？什么意思？我正疑惑，却听老子垂泪道：“早该来看你们，只是一心研习法术，想破了那机密，却不料世间已过这么久。”
俩小童忙回：“当年劫难，谁也料不到。大人尚在，我等且安心着，哪敢蒙望。”
老子叹口气，说：“当年幸好我随王子朝大人云游，躲过此劫。还是听得一、驱一两翁传话，方知二翁尚在此处。”
王子朝？王子朝又是谁？我一脸懵然。可惜我不能开口发问。
“他俩人还活着？”只听俩小童面露喜色道：“那日我俩避急而来，却不知他俩去了何处。”
“他俩在安全之地，倒是你俩，外面正有言灵魅威胁着。”老子断了一下，说：“你们也知道，馆藏之书极其珍贵，我想，那些家伙第一个想捉的人，便是我。因此，我看望看望你们便走，不可说，不可说。”
那俩小童又道：“明白，大人引来的是何人？”
老子道：“此人我也不识，是一位高人所托。”老子说着，貌似看着我，又说：“高人所见，三面使被秘密关押于古昆仑山，可怕的是有十六国古怪军看守，戒备森严。而敌人以敕勒会为基地，又派出两大奇人，一曰形意人，一曰形音人，来寻我这馆藏之书。只怕已在行动中。”
天！又冒出个什么“形意人”、“形音人”，我简直要疯了！
但见那俩小童也在发愣，同声问：“他们为何要毁了我们，又何故要寻这馆藏之书？”
老子神色凛然，说：“想必是怕什么机密泄露。不过这机密是什么，我尚不清楚。”
“难道就因为得一翁传出了《山海经》？”俩小童面面相觑，说：“此书不过是传承记载，多有晦涩，几人能看懂？”
老子哎了声，说：“你们可知此书有几篇？”
俩小童异口同声回答：“18篇啊。”
老子摇摇头，说：“据我所知，有22篇。不过那丢失的4篇只有三面使一人看过，连我也未能有幸一睹。”
俩小童哦了声，陷入沉思，又道：“既然《山海经》那四篇没流传于世，他们又何故痛下杀手？”
老子叹气道：“所以我也不知他们为何如此残暴。不过，想到他们费劲苦心要找到馆藏之书，应该是这些存书中还有更大的机密。”
俩小童仍是一脸疑惑，问：“大人，你可知那些坏人存世有多久？”
老子抬头看了看上空，沉吟道：“《山海经》所记载，不过万年，十万年，而他们，或许更久远。我想，他们之发达，远在诸国之上。所以，他们定是发现有人记载他们那个时代的历史，或是技术，并欲传至周公，所以才不惜毁了我们的一切。”
俩小童也跟着点头，说：“大人所言极有道理。三面使曾说，我们这个机构，在上一代叫分影盘，年代不知其久也，当差的也都极为善良。”
分影盘？联合国前身的前身吗？秘书长又是哪位神仙？还有，依这几人的对话，这纵目人来到地球已很久很久，有好有坏，那么他们现在分别藏于何处？此时的我是极力张口想问，竟是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老子点头，说：“不过当下要紧的，是救了那些人出去。你们对付言灵魅，可有把握？”
俩小童面露难色，说：“三面使只教了我们四翁一样本事，便是和纵连横术。只是现在少了俩翁，又该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