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认识老韩的一个月里,我一直以为他姓马,后来才知道那个开路虎的年轻人只是他姑爷。老韩遇到谁都是从容不迫且笑容可掬,一口正宗天津话,张嘴就让人想笑。三扯五扯,老韩总会绕到他在葫芦岛核潜部队的岁月,“噫吁兮”的一叹,颇有我辈乃核潜奠基人的意味,由不得生起几分慷慨敬意。
经别人提点,老韩也是个股票大牛。上月恰逢春风又绿江南岸,一车的人赶忙向老韩取经,老韩说年关以来就全退出来了,谓之“人弃我取,人进我退”,正等着老韩要讲讲范蠡、吕不韦、老毛之类的……老韩一脚刹车,避过旁边的超车,骂了句“操”!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秃头说:“我年轻时开车也这个德行”。
第三次来这边改车,周五雷哥回去了,周六“名动关东二十洲,风流何必谈节操”的齐小胖也走了,试制的领导晚上打电话说:“高工,要不周日咱们加加班?”于是小兵独坐车间里挥汗如雨,两个领导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喝点茶,连上WiFi看视频,好不惬意。想想也怪不得谁,谁让你他么是DRE呢?!看着手里“剪不断、理还乱”的线束,只能幽幽叹口气,拿起那金蛟剪,撕开了黑布基,拍拍小黑手,揩去泪与汗。
老韩的改车厂有个大院子,东北角公鸡、母鸡、鸭子、白鹅都混养在一个圈里,每天倒是能下几个蛋。西南角有一株茂盛的葡萄藤,我正在窜上跳下地改制动灯线束,就看到老韩站在葡萄下,抬头望天。穿着POLO衫的老韩雍容而贵气,那株老藤与老人相互映衬,让我想到了《教父》里也有这么一帧画面。忽然间老韩不客气地叉着腰挠了挠他的秃瓢,我想老韩也是个逗人。
小事常逗比,大事有担当,这也没啥不好。
——两江盐运司·《天津老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