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晨,迎面走过来两个提着大包、小包匆匆赶路的青年男、女。
随着脚步的加快,他们一闪身就走进了左侧一栋冷风袭袭的楼道里。
嗵……嗵嗵……随着脚步声的不断响起,他们飞快的上楼。
一顿气喘吁吁过后,他们停下脚步。
“几楼?”女人问男人。
“应该五楼。”
”准了。”
”好像是。”
”到了……”
“你敲门!”
咚……咚咚……
“二舅开门啊!”男人在费力的敲打着楼门,重重的敲门声在五楼的楼道里回响。
这是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听说是属于某厂内的家属宿舍楼,小区内健身器材完善,景观花园优美。
楼与楼之间,是那小小的花园相隔。花园里有假山、凉亭、石桌、石凳,健身器材散置在四周,低矮的灌木丛两边隔着通道。
这是刚刚穿过凉亭时,心细的女人观察到的。
楼道里静悄悄的,空无人影。
女的忽然想起,来时给二舅打过电话说:“在家。”
”你给二舅打个电话吧!他年龄大了,耳朵背,怕是听不见。”
“好!”
一阵喜庆的音乐声响起,间隔……重拨……
半晌,一个男童稚嫩的声音响起……
”喂!你找谁呀?”
“”这是……的家不?你是德哥家的天浩吧?”
”对呀!你是涛子舅舅吧?”
”对!你让你爷爷开门,我和你芸姨在你家大门外站着呢!”
“嗯!,我喊爷爷这就开门去!”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站在房门外的涛和芸就听楼门里传出来一阵清微的响动。
”啪嗒”一声响,房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位满脸核桃褶,黑、黄面容的老者,看上去大概有八十多岁的样子,颤颤巍巍的探出头来。
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褶,在走廊里生控灯的照映下,显得十分的苍老。
”哎呀!我大外甥来啦!快进屋,外面冷吧?”
”挺冷的!”
”二舅身体还好吧?”
那老者也不接言,自顾自的往屋里走。
涛和芸弯腰提起东西,赶紧跟了进去。
一走进客厅,暗黄的墙体,陈旧的老式桌椅,涛和芸俩人放好东西,赶紧脱鞋。
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室内的暖气很好。
脱了大衣,两个人边走边看,南、北屋的构造格局,早上的太阳刚好照进屋内,窗台上的剑兰,绿绿的、油亮亮的站在阳光里。
“”你们两个坐会儿,我去阳台看看你德哥回来没,好让他給你俩做饭。”
”我们吃过了,来看看你,坐会儿就走。”
老头也不接话,兀自去阳台站着观望。
那个大概只有四五岁的男童,一直跟在老头的身边,寸步都不离开他。
”你二舅老了,耳朵背了,你说话他听不到了……”芸在涛的身边小心的做着翻译。
涛一瞬间愣愣的傻站在那里,涛在想,去年夏天来看他时,和他聊天还没这样呢!这才几月的光景,就变成这样了。
芸看着涛傻愣愣的站着在想着心事,碰了他一下,问道:“你二舅妈离家出走几年了?”
“大概有二十多年了,早就音信皆无了,刚开始还电视、电台登寻人启示,花钱帮忙找寻,一年多后,杳无音信,我那两个哥哥不死心,听说又找了一年多,还是不见踪影。”
“那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
“听哥哥们说,二舅妈信命,算命的说她,命里有坎,说某月某日某时出去躲躲就好了。”
“结果,我二舅妈怕拖累别人,自己就出去了,谁知道这一走一宿没回来,再以后就音信皆无了。”
“二舅家哥哥他们要忙工作、还要照顾家庭,没时间再细查了。”
”就这样二舅妈消失不见了。”
”这二十多年,二舅帮哥哥们看孩子,也许慢慢的早就适应了。”
”刚开始时听说二舅也是一股急火攻心,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后来慢慢的日子就这么煎熬般的过来了。”
其实,生活当中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人生,总是各有各的命运。
唉!可怜的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