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爷爷

最最思念一个人的时刻,其实不一定是他离开的瞬间,也不一定是他的葬礼上。
而很可能是多年之后,当你看到不经意间看到了最平常的土豆丝儿,最普通的小推车,最简单的作业本……
突然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曾把这一切都给过自己,于是你脸上忍不住露出最幸福的笑容
有随即想起,他已经不在,永远不会再回来,你的笑容渐渐凝结为泪滴,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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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陪伴了我22年,但从2016年阴历7月初九开始,往后的每一天都要用爷爷离开我们的多少天计算,如今,他离开了我们2年了。

这两年里,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情,自己也忙着茫着,似乎就没有那么追念爷爷了,可不经意间的东西还是勾起了自己的回忆,蔓延无际。

前两天和男朋友去食堂吃饭,买了一小碗带鱼。我看着肥嫩鲜美的带鱼忍不住吐槽:“瞧瞧这带鱼多带劲儿,想当初我爷爷过年买的带鱼,可瘦小了,肉就一点点,还挂了好多面糊呢!”

“哦,那味道如何?”男友一边给我夹带鱼一边问。

我嘴里塞得满满的肉,嘟嘟囔囔着:“别提了,每次都恨不得炸得变成鱼干,而且那面糊啊比肉要多好几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炸面糊呢!哈哈!”

“看来你不是很喜欢吃啊!”

“不不不,我还是很喜欢吃啊!那时候……”我微笑着,思绪回到了从前。

小时候,过年时,爷爷会提前炸很多带鱼放到东屋,放在比较高的位置,还给门上了锁,生怕我给偷吃了。但这些机关对于我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我经常以要拿馒头为借口,悄悄溜进去,偷吃带鱼。哈哈!我特地把面糊给扣下来只吃带鱼肉,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篮,最后给爷爷剩下了一堆面糊。等到爷爷招待客人时,发现从篮子里怎么都挑不出鱼肉,再看看满嘴鱼肉渣的我,气得哭笑不得。

等上大学后回家,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爷爷反而不再藏带鱼,而是端着一大碗送过:“妮儿,吃吧吃吧,我炸得多,你不用偷吃啦。爷爷给你多炸了,你吃不够再多拿点回学校分给同学吃。”

“好好好!爷爷最好啦!爱你哦!”我两手拿着带鱼往嘴里塞,爷爷乐得脸上开出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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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向来守信用,从那之后的每一年都会做很多好吃的,但我却是个大骗子,几乎没有完成和爷爷许诺的事情。我曾说要给爷爷买大房子、要带爷爷去旅行,要给爷爷买汽车,就连最后一次说要给爷爷买话梅都没能及时做到。

记得那是最后一次和爷爷通电话,爷爷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怯生生地说:“家里没人逗我笑了,你啥时候回家啊!我和你奶奶都像你了!”

“回来啥啊,宝聪才在外面抓钱呢!”奶奶在电话那旁责备爷爷。

爷爷并不继续抱着电话给我撒娇:“我今天吃了个糖,还差点噎着,不中用了,不中用了。你还给我买好咽的那个话梅吗?”

“好好好,我给您买,买一大堆!下个月我就回去,给您买!中不?”

“中中中!好好好!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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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的的确确地失约了,没想到爷爷也失约了。再听到爷爷消息,就是他去世的消息。

听姑姑他们说爷爷临终前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拼了命地往浮肿的脚上穿鞋。

他用虚弱而急促的声音呼唤:“爹,娘,你们来接我了!我这就穿上鞋过去!”

家人们伤心不已,急忙阻拦,生怕他摔倒。爷爷却推开大家:“别拦我,他们抬轿子过来接我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最终,这辈子做了很多主的爷爷,没能为自己最后回家的愿望做主,在病床上离开了人世。

爷爷去逝两年了,他老人家走时,我不在身边。现在,他离开的二周年,我也无法回去为他敬一杯洒,叩几个头。自己是自责也有很多无奈,但更多的伤感,因为就算那个护了我20多年的倔强小老头,再也不会开着出了喇叭不响其他地方都响的小车来接我了。那个小老头再也不会给我关门给我披上衣服,再也不会教训我了。

有时候,爷爷会不经意地走进我的梦中,梦中的感觉模糊而幸福。有时候,我会在睡前虔诚地祈祷,期待在梦里与爷爷再相逢,可往往难如愿,醒来后,心里有难言的失落和惆怅。

倘若您在天有灵,能都知道我们的思念,可否在夜深人静之际,常常入梦而来。

我想和您小酌一杯,跟您说说这些年家里的变化,说说这些年的酸甜苦辣咸。

就像小时候,我趴在您怀里,听您说故事一样,没有忧虑只有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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