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迎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门外应声走来一个背着白色书包的小女孩。长得十分清秀。她低着头，眼里透着一丝胆怯。
“来，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好吗？”
女孩并没有理会老师要求，只是盯着地板，有些不知所措。
细心的老师看出了女孩的羞涩，于是便打了个圆场，让女孩落了座。
这天，办公室的老师们在午休时闲聊。这些老师之间总爱聊着些八卦。
“诶，我说张老师，你们班新来的那个学生看着不太对劲啊。我就没看过她说话，让她起来回答问题，也一副胆小怕羞的样子。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张老师一早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刚开始只是以为小女孩刚转学，对环境陌生，过阵子就没事了。可如今也快一个月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现在被其他老师这样一说，心里也隐隐担心起来。
张老师决定乘着这次家长会的契机好好和女孩的家长反映一下情况。
“张老师，这次家长会，我妈妈不能来了。”
女孩依旧低着头，怯生生地回答。张老师轻声细语地询问道:
“为什么啊，妈妈太忙了吗，那爸爸有空吗？”
听到“爸爸”二字，女孩把头又往下低了低。许久，才嘟囔了一句:
“我没有爸爸。”
张老师心里一惊，看着眼前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内心一下就柔软了下来。张老师摸了摸女孩的头，柔声说:
“没关系的，下次老师抽空去你家拜访好不好？”
女孩乖巧地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免得眼泪流下来。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女人闻声走到门前，凑近猫眼一看。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女人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随后，打开了房门。
“您好，请问这是黎小小的家吗？”
“是是是，您就是张老师吧。老听我女儿提起您，快快，进来坐。不巧，我女儿有事出去了。”
女人的热情让张老师觉得暖心不少。
张老师向女人阐明了来意，并且将小小的情况和自己的担心一一道明。
女人听完，眼眶里立刻涌出了泪水。开始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顺手从一旁抽出几张纸擦起来。
“张老师，你有所不知，其实在我怀孕的时候，那个狠心的男人就把我抛弃了。从那以后，我们母女俩就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我女儿她也一直因为没有爸爸受尽别人的嘲笑……”
这般如泣如诉，张老师听着也难过得很。她向女人保证一定好好关心小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转变她的性格。女人也向老师连连道谢，就差跪在她面前了。
待张老师走后，女人立刻变得面无表情。她一把踩上座椅，伸手将天花板角落的隐形摄像机取了下来。
拍的不错，非常清晰。女人满意得笑了笑。
“出来吧。”女人朝着里间高声喊道。
房门被推开，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说吧，这次想要什么奖励。”
听到“奖励”二字，女孩露出了笑脸。
“妈妈，我想要我以前的照片。”
“照片？怎么，这次不要什么洋娃娃小裙子了，照片什么的，我也不记得放哪了，你想要就自己去找吧。记住，别翻乱我的东西。”
“还有这次要好好干，这可是我最后一单了。等完成了这单，我就可以晋升了，所以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女孩乖巧地点点头。
按照之前的计划，女孩编了一个理由将张老师引回了家。
张老师感受到了灯光的刺激，缓缓张开眼睛。只见一个女人戴着口罩，正注视着她。
迷药的药效还未完全消除，张老师觉得浑身无力，头脑也晕晕乎乎的。
“张老师，谢谢你成为我最后一件商品。”
那女人玩味地说着，看着张老师迷惘的眼神，她内心享受极了。
“现在就让我告诉你真相吧。”
这个女人做的是非法代孕的工作。她加入组织之后，为了得到晋升的机会，需要找到三十三个优秀的代孕目标人物。而张老师就是她看中的最后一个。
“以后，我再也不用亲自做这种令人恶心的事了。”
女人不禁大笑起来。
“你……不，我要报警。”
“你敢吗？”
女人拿着趁其昏迷时拍摄好的裸照，在张老师的眼前晃了晃。
“还有啊，我听说你和你丈夫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该不会是你老公有什么问题吧。”
这一刀刀直戳在张老师的心口。此刻她感到羞耻，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幕幕都被屋里一双冷冷的目光看着。她早就习惯了这个母亲变态的行为。
她看了看床头的小闹钟，这是她第八个“奖励”。上面正显示着17.30。
“快了。”
女孩小声对自己说了一句。
正当女人要将张老师带到秘密地点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伙人。
“警察!”
“怎…怎么可能!”
女人被这一身的制服吓倒在地上。警察立刻包围了整间屋子。敏锐的嗅觉让警察察觉出这里发生了不简单的事。
张老师连忙向警察呼救，将先前的恐惧和顾忌抛之脑后。
女人眼见自己的计划全盘皆输，她愤怒地朝张老师扑过去。
“你居然早就报警了!我杀了你!”
女孩见势冲出来，一把抱住张老师。
“妈妈，不要伤害张老师。”
周围的警察立马上去控制场面。伸向张老师的爪子悬在半空，扣上了冰冷的手铐。
女人瞪着躲在张老师怀里的女孩，对上她凌厉的眼神，女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层层的冷汗渗透了她的衣服。她张着嘴，愣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几年前，女人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她在网络上找到了一个工作。可没想到却是一个代孕组织。之后，女人怀了孕，想着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干吧，还能拿到一笔不错的费用。
正当女人快要生产的时候，要孩子的那个家庭意外破产，已经自顾不暇，这孩子自然也就没办法要了。
女人崩溃极了，她厌恶这个孩子。但是一时心软，也就没有丢弃她。她随意给她取了个名字，说是名字，其实从来没有正经叫过她。有时看见她，想起自己的遭遇，气一上头，便会动手。
女人不甘心自己的命运，毅然决然加入了先前害了自己的组织。她想要别人尝尝她曾经受苦的滋味。
女人几次想丢掉这个孩子，好在女孩聪明伶俐又听话，这些年，帮了女人不少的忙。而女人认为这正是绝佳的掩护自己的办法。
直到刚才那一刻，女人才发觉自己好像想错了。
警察通过女人顺藤摸瓜捣毁了整个代孕组织。女人也因此受了牢狱之灾。
透明的玻璃阻隔着女人和张老师。在电话的一头，张老师先开了口:
“不管你怎么样，小小是无辜的。我想剩下的日子里，由我来抚养她。”
女人听完，斜着头，冷笑了一声。片刻，之后，她笑着说:
“好啊。就让她留在您身边吧。”
说完，女人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孤寂的走道上，回荡着女人刺耳的长笑，空留绵绵无尽的凄冷和幽怨。
女孩站在新房间的窗前，她第一次觉得窗外的天空是那么蓝。
一个星期前，女孩正要把作业交给张老师。她刚要进办公室的门，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你说这张老师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不生孩子呢？”
“可能是不想生吧。”
“我看不是，实话给你说吧，我听说是他们夫妻自己有问题，不是不想生，而是不能生。”
“真的假的，这么劲爆啊。”
女孩悄悄躲在门外，沉思了许久。
之后，按照先前的计划，女孩编了个谎话打算引诱张老师回家。
女孩偷偷把张老师拉到角落，对她说:
“张老师，我觉得妈妈今天有点奇怪，很难过的样子，我叫她也不理我。还说些走了，告别的话。我好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老师一听，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她安抚着女孩，答应立刻和她回家看看。
“张老师，我害怕妈妈做什么傻事，要不我们告诉警察叔叔吧。”
看着女孩期盼又担忧的眼神，张老师一想，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就完了，便赶忙在路上拨打了报警电话。只是不知道这种“疑似”事件，警方会不会及时出警。
之后发生的事，证明了女孩算准了一切。
女孩看着自己手里的照片。旧照片的边角已经有些发黄了。照片上是一个冷漠的女人抱着一个泪眼的婴儿。
女孩不多想，用力将照片揉成一团，丢进一旁盛着水的杯子里。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愿望清单的大标题。标题下面罗列了许多物品，每实现一个，其对应处就会被打上一个√。
这次，她拿起笔，在最后一个框里轻轻勾上。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前面写着“new mom”。
同样，女孩将纸撕成粉碎，洒进了水杯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