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晚7点之前,我有一个愉快的周末,窝在家里追剧吃零食,等老爸回来做了两菜一汤,两人还喝了点小酒,简直不能太完美。可惜一个电话打破了我平静的周末的最后时刻,我本可以悠闲的洗个热水澡,敷个面膜吹吹头发早早睡觉的,可现在却要顶着夜风出去应酬。
其实我本没有那么反感的。可惜人是没有这样的自觉性的,一旦沾多了酒精,就开始飘飘然。 席间一个劲儿的灌我爸喝酒,甚至一再的打断我爸说的话,靠着椅子上斜视着我爸,以一副上司的口吻质问我爸“他们跟你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是不是你兄弟?!是,你就应该拉他们一把,你就有责任拉他们一把,这是你的本分………”巴拉巴拉,说的我都想把酒杯里的酒泼他脸上,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爸他们那一辈人基本上都有兄弟姐妹,只是我爸多了一些,他有四个兄弟,亲兄弟,他排行老五。按理说父母确实是偏心的,有人偏心老大有的人偏心老幺,可我奶他们最疼的老三和老四。我爸没见过我爷爷长什么样,我爷爷就去世了。我小时候就听我爸说过爷爷的坟在老家的哪一户人家院子地下,我再问为什么,我爸也只会回我时间太长了。
我爸是五兄弟里最会读书的,听说当年高考前突发阑尾炎,错过了高考,家里就没在让我爸复读了,其实是没人愿意供他继续读下去。我爸只能出去找工作,那个时候几乎是人人都有一门手艺的,像我爸这样没有手艺的人根本找不到工作。后来,我三伯娶了我婶儿我爸也遇上了我妈。在三婶的强烈要求下,把我爸和三伯家分了出去。听我妈说,分家时我爸只分了一簸箕小麦,因为我爸没有手艺没挣过多少钱。
有手艺的三伯和三婶把日子过的越来越好,我爸却不得不为每天吃什么而发愁,他学水电做焊工倒卖土物倒卖猪肉也只是勉强填饱肚子而已。可是我妈妈有了我之后,填饱肚子也越发艰难了,我爸只能去外地打工。这些都是我听别人说的,只一次亲耳听到我爸在酒桌上跟别人说,“那个时候哪敢想现在能过的上这样的日子,那个时候在扬州船厂打工,腰上就绑个绳子挂在十几米高的地方颤颤微微地刷漆,每天都有黑影从旁边坠下去,吃饭的时候就会发现谁摔没了谁摔残了,日子过的胆战心惊。后来去东北大庆伐木,三个馒头都不够吃,瘦的皮包骨了………”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我爸说他们以前的事,后来不管我怎么追问我爸总是给我打哈哈。
其实我也知道一些,小学的时候爸爸有些时候不回家过年,因为做生意赔了,怕被人找上门,就一个人躲在外地的出租房里,等门外的敲门和谩骂声停下才敢稍稍放下心来。后来我爸跟着别人去北京干装修,慢慢地日子才开始好起来。在这些年里,我因为身体不好经常生病,我妈拿不出钱来就问我奶借问我几个大伯借,借过一次之后,他们就躲着我妈,我妈只能去窑厂背砖。跟我同年的姐姐妹妹们,只有我一个人面黄肌瘦。
后来,我爸把欠的债都还清了,也开始接到大工程了,家里慢慢的开始有积蓄了,再后来有了我弟,有了我们自己的家。
那些所谓的亲兄弟开始眼红,让我们家独自赡养我奶,住在我们家里的我奶还偷我们家的东西给其他那些不赡养她的儿子儿媳。三天两头的上门借钱,借到钱是我们家应该给的,借不到就是我们家有钱看不起人连亲兄弟都不顾。这么些年,我妈埋怨我爸多少次,我爸都说亲兄弟照顾些应该的。我奶生病,其他儿子没一个掏钱,就连丧葬费都不愿意出,这才让我爸寒了心,结果呢,还被人指着鼻子骂没了亲娘就不要兄弟了。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不要说他们还欺负到我妈和我们姐弟俩头上,至此我爸才真正凉了那颗兄弟热心。
昨天回到家,我小心翼翼地劝我爸,不能因为他一通胡说把自己给气着了,我爸笑笑说,哪能呢,由他说呗,反正我就这么点本事只能顾着自己的小家了,谁愿意做烂好人谁做吧,我是不做了。谁再拿道德那一套来绑架我,我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