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街边的水果摊子,偶尔听到一段老板和顾客的对话:
“老板,这苹果怎么卖啊?”
“大的一斤五块五,小的五块。”
“哟,又涨价了。现在这水果,玩命地涨价却不见比以前的好吃。”
虽然与柴米油盐有一定距离的我不太关心物价,不知苹果市场价格的起伏。而那位顾客所说的水果的滋味变得越来越淡,我却十分赞同。真正美味的水果,在现在的水果市场上难以找寻,但在记忆中却一直存在着。
记忆里的小时候,每逢春节,家里总会准备丰盛的年货。而在小孩子的眼中,最令自己兴奋的除了鞭炮,便是较往常种类倍增的吃食。那时,家中的年货列表,总会有一箱红苹果。褐色的纸箱,箱子上画着一个粉红色的并不美观的苹果,旁边写三个大字:“红富士。”打开纸箱,满屋子都飘荡着苹果的清香。
或许是因为春节期间的胃里装满了油水,苹果成为了饭后解除油腻的最佳选择。吃过正餐的鸡鸭鱼肉,全家人围坐在电视前,妈妈端上瓜子花生和糖果,当然也少不了洗净的红苹果。年幼的我总会忽略瓜子,甚至是最吸引小朋友的花花绿绿的糖果,把贪婪的小手直接伸向苹果。
“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吃苹果,还记得那张照片么?”妈妈提起我婴儿时期拍下的照片,画面上是穿着开裆裤光着屁股的我,手中捧着一个比我脸蛋还大的红苹果,脸上是露出两颗门牙的笑容。这时,全家人会发出清脆的笑声,我不理会他们的取笑,自顾自咬下苹果,果肉和唇齿摩擦发出的声音同样清脆。
苹果对于幼年的我不仅是甜蜜的水果,更是难得的玩具。我喜欢披着被子,扮演巫婆,递给公主苹果。之后丢掉被子,自己咬下苹果,转身扮演公主。在小王子的眼里,一朵玫瑰花能让他想起自己的星球,而在那时我的眼里,一个苹果就代表巫婆和公主,看到苹果就会联想起枕边的那本童话书。
后来,长大的我在看到苹果不再会想起白雪公主,脑海中苹果的相关人物已变成了物理公式旁满头卷发的牛顿。人们定义中的苹果也不仅仅是桌上红彤彤的苹果,更多时候代之的是乔布斯创造的数码王国。市场上的苹果也不再仅仅是红富士,而是有了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品种。苹果的作用,不再是单纯地待在纸箱中,作为年货等着被人搬回家,迎接小孩子欣喜的目光。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我拿起一颗看起来红光透亮的苹果,切开后看到的却是黑色的截面。妈妈洗苹果时,增添了用热水烫的步骤,因为新闻里说有苹果商为了苹果美观,在果皮上涂了工业蜡。还有另外一条新闻,苹果树种植基地旁建起工厂,果树收获减半,电视屏幕上是果农无奈的脸。
在大学寝室中,来自山东和陕西的室友纷纷带来家乡的苹果,我也得以有机会吃到来自正宗原产地的苹果。苹果是甜的,是脆的,但却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后记
大一的寒假在屋里灵感乍现的时候写下的。当时真是联想力和表达力的巅峰,现在对于周边的事物过于冷漠,也没有平台或者组织的鞭策,创作能力呈现直线下降的趋势。
这一篇后来也被发表到了校报上。能让我不惧羞耻表达自己的想法,并期待有更多人看到,从而麻痹自己写作的梦想依旧有实现的空间,这是我唯一怀念校报的地方,也是我一直避免自己怀念校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