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妈那段儿时间是很艰难的,心情也是波动的,好在听过医生的解答后宽慰了很多,吃饭、睡觉都能稍微安心了。细数那段日子,某些时刻还是小有仪式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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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是在急诊科,那个条件,别提了。这边华西的人已经很多了,但那家医院的阵仗丝毫不输于华西,急诊科人挤人。
毫不夸张地说,人最多的时候只能站立,就连端个碗吃饭的空间都没有。那是省内综合实力很好的一家医院了。难熬的就是晚上。
第一天晚上我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爸、弟我们三个人只有一个地铺的单人毯,还特别不透气。爸和弟在我到的前一天已经熬了一天一夜了,那天晚上必须由我来守。
妈那会儿还在躁动,我的力气看护不了她的时候再请求支援。趁着我妈镇定剂的作用还没过,那天晚上我断断续续眯了不到两个小时,坐在床边的小马扎上。第二天白天也是一样,困了就靠着床边闭会儿眼睛。
一看这阵仗不行了,得有睡觉的地方,不然三个人都撑不住,于是马上网购了一张折叠床。终于有个像样的、可以叫做“床”的物件了。
到了晚上,把床打开,鞋脱了,算是有个睡觉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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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住院的第一天,弟临走前给我们买了很多物品,吃的,用的,毕竟那会儿我妈还离不开人,又只有我一个人陪同,不敢跑到外面去。
当看到咖啡时,我不禁感叹:果然是亲弟。
他肯定是记得那天我出去买饭,给我们三个人都带了喝的,我的就是咖啡。果然比我细心,他都记住了,还给我买了一份。
不过,他买的是带冰块的。很久没有近距离生活了,他还不知道我已经不喝冰的了,不过他建议我把冰块挑出去。
好主意。一杯咖啡,靠着窗,这样守护我妈床边的日子也挺好。
只是,晚上喝了何时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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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妈身体逐渐好转,我的心情也开阔了一些。妈每天沉睡的时间逐渐减少,可以慢慢和我聊天了,即便是有时想不起来我的名字。
我的自由时间也多了很多,有时候钻出去买点吃的备着。而且,我发现我妈正餐不爱吃,给她零食还挺下量。不管不管,只要她肯吃东西就行,管他什么零食不零食的。就像医生喊她必须喝水,她就是不喝,好说歹说都不喝。我灵机一动,给她买了瓶橙汁,一会儿就喝完了。所以陪她的后期,除了睡不好、不能洗澡之外,我的生活上还是勉强说得过去的。
七夕那天,病房很静,人很少。我吃着零食,看着窗外。
隔壁二床大哥说,咱俩聊聊吧。我说,成。
那大哥78年的,看着想87年的,长得很年轻,并没有东北男人的典型特征,而且性格很随和。可能是因为在**机关部门工作的原因,说话言语笃定,又毋庸置疑,散发着由内而外的自信。
看着年龄不大,大的孩子都大学毕业了。我的天,结婚挺早。
开始我俩隔着床,我吃他看着。后来我把“餐桌”移过去邀请他一起。对了,我还买了茶。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吃零食,偶尔再碰个杯。有时候我妈插两句嘴继续睡,我俩继续聊。
二床大哥的姐姐出去逛街了,回来看了看,这是回来早了呀,还挺有氛围的。
好吧,这是啥,吃饭的餐桌都是病房的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