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给我们分方便面吃,就用那个大剪刀,把方便面连袋子截成两截,可是我和弟弟妹妹三个人呢,究竟是怎么分的呢,实在不能记得了。反正走亲戚回家后,我和弟弟妹妹就去他们家等着大剪刀分方便面了。奶奶给我们馏过果子,那是小姑定亲的果子吧,白瓷碗,青花描底,洁白的果子外表那层粉都化了,酥的心变的软了,好像馏的比冷着吃更软更甜了。小时候他们给我买过那种糖稀馅的果子,比我拳头都打大,大早上蹲在姥姥东屋门槛上,双手捧着边研究边啃,似乎有点甜又有点咸。
我小时候好像也对鸡蛋没什么兴趣,后来没怎么喜欢吃鸡蛋,再往后就发现自己特别喜欢蛋黄,往后倒推一下,小时候特别喜欢吃鸡肝,鸡肉不吃鸡翅鸡爪不吃,就吃鸡肝和鸡胗鸡脖子,可能一些东西就是一直在内心或者身体里存在的,虽然隔着好久没好好吃鸡蛋,现在还是喜欢蛋黄。
农历四月,梧桐大朵如云,臭椿花串如流珠,楝花满树紫霞。这三种树都是打小看到大的,现在无论何处,对它们的气味都极其敏感。在路上,小区里,公园中,我都会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我怀念大雪纷飞的时候,站到雪里大声背诵,去我来思,雨雪霏霏。
我怀念家里的砂锅羊油白菜,严冬里温暖包裹着年轻的胃。
我怀念冬天阴沉午后,北风里走路,外套口袋里温热的炒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