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伤羊
与北方的广袤大地一马平川不同,南方多山川流水,人情风物更是千差万别。南方的种种,对商羊的心灵开始产生原始冲击。
青石铺路,砖瓦砌墙。街道上商贾行人川流不息,热闹非凡。盘龙镇柱,雄狮守宅。高大的屋宇,前所未见。商羊的好奇心,砰然喷涌。
你若迷失,好自为之!
一言惊醒,醍醐灌顶。商羊躁动的心,顿时回复了平静。
随后的日子里,商羊跟随义父走南闯北,一路上识字学商;奇闻怪事,阅历渐长;艰难苦困,一路成长。在这样的奔波劳碌下,义父日渐老去。身体状况一日一日开始衰退下去。所幸商羊已经成了年,学了义父所有本事,能够独当一面。
商羊就这样一点点将担子从义父手中接过,自己一肩扛起。
就这样,时间眨眼又是过了两年。这一年,注定是多事的一年。对商羊而言,最重要的一件莫过于义父彻底将商团交给了自己。这就意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需要自己来承担后果。义父老了,自己理应成为他的保护伞。
施以援手,救人危难,商人也有侠义范儿。这是义父最后教给商羊的,也是义父一直以来在做的。商羊牢牢记在心里,时时体现在行动上。
这一年,军阀征战,越发严重。王重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军阀诸侯瞅准时机,纷纷向朝廷宣战。北方外族,也趁机将势力扩张南下数百里。
民不聊生,军匪横行。
商人们交了国税,却还要与各军阀缴,甚至于一些地方恶势力,也趁机趁火打劫,大收一番保护费!
这一件事,对商羊来说,尤为致命!从此,行商成了一件比打仗更加惊险可怕的事。
为了能顺利到达行商地点,他们首先要向各势力交税。而后还要雇佣大量镖师押运货物护送商队。
一路上,山贼无数,劫匪不休。一路惊险打杀,堪比战场。若是运气差些,遇上那南侵的北国敌军,不但是钱货不保,恐怕是连自己脑袋,也难以安放。
于是,商人们只好提了物价,可是利润并不见涨。平常百姓,完全没了买卖能力。这使得商人们几乎陷入了绝境。商羊面对的,同样也是这种情况。
虽然接过商队不久,但是商羊丝毫不显慌乱。他面对凶险的行商路途,索性招收了一批人马,日夜训练。数月,他组成了自己的一支护卫队!
由于训练有素,较之雇佣镖师成本要低许多。绝望的商人们从商羊这看到了希望,纷纷效仿。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这时又一件大事发生了。为了对抗叛乱军阀,朝廷决定将税赋征收调整到以往的十倍!这无疑让商人们,百姓们对这个国家彻底绝望了。
民不种田,妇不纺纱;许多人熬不下去,就上山当了强盗,更有甚者,干脆直接举了反旗。
民不种,商不行。或许这样,昏君便可停止了他那愚蠢的行为。此刻,人们是多么期盼那昏庸的君王能够去面见了佛祖。
没了税赋来源,国库很快空虚,仗打不下去了。
这一年冬季,朝廷最后一个重磅消息传来:朝廷决定,强行征收市面的所有钱粮用以平定叛乱!
这是一个最寒冷的冬天!这一年发生的事太多,以至于商羊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失去了所有。钱粮没了,仓库里剩下的货物,此刻变成了一堆垃圾。
商队也慢慢散了,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商羊无力挽留,唯一没走的,只有后院那一圈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