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莹莹
下午我和陈信回到图书馆继续写作业,写着写着,我就趴在桌子上假寐,然后偷偷地眯着眼睛瞄上陈信几眼。等陈信一侧头,我马上把眼睛闭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他发现。
趁他不注意的空隙,我把英语书竖起来,右手还握着笔,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林初夏,你这样我怎么写作业啊。”陈信好像察觉到什么了。
我没有应答,假装在睡觉,就差没有打呼了。
这时,陈信突然把位子挪了挪,离我特别特别近,他的呼吸就吐在我的脸上,一下一下地,温热而均匀。我慌乱地睁开眼,稍微动了一下,鼻子就跟他的鼻子碰到了一起。
我的脸刷地就红了,心跳蹭蹭蹭地加速。离得太近,陈信的那张脸被无限放大,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
陈信绷不住脸上的笑意,他也趴在桌子上与我对望,然后伸出手拂了一下我的鼻子,“谁叫你老是偷看我。”
“才没有呢。”我小声地辩解,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陈信大概看出了我的困意来袭,“想睡就睡会儿吧,我一直都在呢。”
我一直都在呢。
你在,我就安心。
因为早上起得早,中午又没有午睡,后来抵挡不住睡意就真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下午4点,图书馆也快要闭馆了。我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别,他朝南,我向北,像极了电影里的桥段。
我站在原地,看着陈信骑上山地车,可没骑出几米远,他忽然打了个转掉头。他骑得飞快,春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扬起。
他气喘吁吁,“林初夏,我送你回去吧。”
我摆摆手,“不用啊,我自己回去就好。”
陈信握着山地车的手把,眼睛望向远处的一池春水,脸微红,“那个,我想,再跟你呆一会儿。”
我骑上自行车往前,陈信在我的旁边,我们并排,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可心里满溢的,都是快乐。
四处流淌,眼波流转,温暖了一整个青春。
大概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曾有那样一个人出现过,让你笑容灿烂,神采飞扬,让你开始变得跟之前的那个自己不一样。
然后,你喜欢过他之后,就好像,再也没有办法像喜欢他一样去喜欢别人。
他轻易地占据了你的心,同时,也带走了你爱的能力。
时光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过去了。
我和苏清浅,还有安妍妍三个人还是同吃同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早恋毕竟是被学校和老师明令禁止的事情,所以我也是偷偷地在跟陈信交往。但是,我并不想隐瞒她们两个。
那天,我们下了晚自习回宿舍休息,我站在靠窗的位置,清了清嗓子,“额,今天,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安妍妍还是那一副八卦的样子,对我有些支支吾吾的表情特别感兴趣,却又一副知道什么事情的样子,“初夏,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们,你跟陈信在一起的事情吧。”然后她捂着嘴偷乐。
“啊?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啊。”
“我们又不是傻,看你整天心神不宁的样子,还有上次某个周末你们出去又一起回来,就知道喽。只是你没说,我们也就不点明而已。”苏清浅在一旁冷冷地开口,一边整理衣柜里的衣服。
“其实,我没有想瞒你们,真的,我发誓。”我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说,然后小心翼翼地看苏清浅的表情变化,发现她还是那一副冷淡的样子,很是担忧。
可是,苏清浅却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我笑了一下,“你是在担心我对不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管陈信选择谁,另外一个都要微笑祝福。”她顿了一下,又说,“所以,初夏,陈信他既然选择了你,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噢。”
安妍妍提高了嗓音,“哎呀呀,你们俩太腻歪了吧,怎么弄得跟世纪大和解似的。”
“什么跟什么啊,好像我们破裂过一样。”我们俩都给安妍妍飞去一个白眼。
我们三个人又嘻嘻哈哈地闹开。
宿舍熄灯了之后,我还打着手电筒做白天没做对的一道物理题。苏清浅把头凑过来,“初夏,还不睡噢。”
“嗯,快了,就是过几天就要期中考试了,我想这些题都弄明白。”我趴在床铺上刷刷刷地写题,草稿纸歪在一边,“清浅,怎么,有事?”
苏清浅沉思了一下,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很小,“初夏,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陈信他是跟我在一起了,你也会替我开心吗。”
我不知道苏清浅是什么意思,这明明是不存在的假设啊。但我想了想,还是说,“嗯,我会的。”
我又低下头继续写着公式,发现苏清浅仍然定定地看着我,好像我脸上有东西。可等我抬头,苏清浅已经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在黑暗里,我总觉得,苏清浅有心事,无法与人分享的心事。
包括我和安妍妍。
后来就是放暑假。
放暑假之前,我们要高二文理分班,苏清浅问我选文科还是理科。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苏清浅,“理科吧,你呢。”
我文科理科的成绩都差不多,但是我自己个人更偏爱文科多一些。只是我爸妈很早以前就跟我说,理科以后可以选择的大学专业多,也要求我一定要选择理科。
苏清浅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知道我的,我成绩都不好,横竖都得选一个,那就文科吧,理科的那些学科我都不好啊,都很讨厌呢。你看那化学,一个个方程式完全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啊。还有那物理,每天上课跟听天书一样,不管什么题目都是假设假设的,一看到那个物理老师是个秃头的,我就没有兴趣听课了。”
我被苏清浅的形容逗得哈哈大笑,尤其是那句物理老师是个秃头的。我们的高一物理老师是个中年男人,才四十来岁,就谢顶了,头顶的头发几乎都没了,同学们私底下都称他为“地中海”。
“那以后,我们不就不能一起上课了吗。”我轻轻地叹息。
“不然,我为了你,也选理科好了,反正我文科理科的成绩一样烂。”苏清浅自嘲地说,随后笑起来,“哈哈,初夏,你才是我的真爱啊。”
最终,我们都选了理科。
我们在填那张选科表的时候,苏清浅直接拿了我的抄了一份,用她的话说,我们就是名字不一样而已。
老师收走了报名表,苏清浅侧过头冲我挤挤眼睛,“初夏,这样也好,你还可以帮我辅导辅导功课,哈哈。”
我重重地点头,“嗯。”
时光不老。
我们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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