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三哥发信息问我:“老家割麦子了木?”
我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这个回复,有点简单直接甚至粗暴,是吧?可这确实是事实,我真是不知道。因为现在,我对老家收不收麦子这事,已不放在心上了。
不过,算一算,也应该差不多要割麦子了。我记得,老家割麦子是在芒种之后四五天的时间,要比我住的这边晚几天。
前天晚上,我和阿美去走步,看到有人家在马路上堆了晒过的小麦,我还想,老家那家,也应该快收小麦了。
说到不再关心麦收的消息,是因为没了可关心的人。老家那片土地上,还有谁是值得我挂牵呢?我们离家乡那片土地,日渐疏远了。
但是说全然不再关心麦收的消息,也不对。
在布谷鸟第一声的啼叫里,就带了我对老家丝丝缕缕的惦念。我在惦念,布谷声声里,老家丰收的日子就在眼前,农田里,又将会出现一片忙碌的景象。
在夏日的每一场雨落声里,也带了我对老家农事的挂牵。一场及时雨,滋润了干渴的大地,固然是好的,但又担忧影响割麦子。正如今日早晨的这场雨,我想,一定会对麦收有影响的吧?
当然,下雨有下雨的好处,要是麦子收了,就可以适时种上玉米,不用再给地里浇水。好好地把握农时,对农村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麦从西来。但在我居住的小县城和老家之间,却不存在这样的情况。因为,我这边割麦子的时间,总比老家那边早好几天。距离并不太远,只隔着百八十里的路程,这是第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老家那里的土地要比这边的土地肥沃。
虽不关心老家收麦子的消息,倒是也想起以前麦收的情景。只是,现在的麦收要省事得多,联合收割机下地,快得很,麦粒装袋,麦秸打捆,干净利落。
以前人工时代的麦收,可真是令人难忘。难忘灼人的热以及连续几日的腰酸腿疼,难忘亮闪闪的镰刀和刺挠人的麦芒,难忘打场机的轰隆声和打完麦场后的尘土垢面……
累与乏之后,堆成小山样的麦粒里,垛成小山样的麦秸垛上,都写着一家人的满足。庄稼人,每一个好收成的季节,都是快乐的节日。苦与累,都被弃之脑后。
以前,我家里种了十几亩地的时候,我下地干活的时候也不多,更不用说割麦子了。我印象最深的有一年我参与了打场,那是我结婚之后的事了。
那时,家里人都参与了,大哥二哥,大嫂二嫂,父亲母亲,加上和我们两口子。
我选了一个相对干净的活,就是用簸箕把脱粒机里的麦子端出来,送到旁边,母亲在那里撑着麻袋口。
一簸箕又一簸箕,一趟又一趟,不计其数,四五千斤小麦呀。结果呢,我直接累晕了,没坚持到最后。
现在,麦收时节一起吃苦受累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想来,这种吃苦受累的日子,却弥足珍贵,毕竟,那时,一家人还在一起。
所以,现在,我不再关心老家麦收的消息了,真的,那里,再也没有我可以牵挂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