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湛愚老人著
道不属知,不属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真达不疑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荡豁,岂可强是非耶?
如何是平常心?平常心最难理会,只要理会得此心到平处,自然能常,若不平,断不能常。惟无知之时,而又不是无记,当深自体认,细细安放到不着于知,不着于无记,则平常心见矣。
悟一切公案,都在心息时。参公案要悟,悟后要受用快活,才是真悟。若不能受用,乃幻影之见,非真悟也。
既明现成之理,则不必烦心意识用力。既不烦心意识,则寂灭现前。吾人不得寂灭现前者,乃心意识为崇。
万法归一,一归何处?此际只将此疑轻轻放下,原来我从不曾出门,要归作么?此第一义。原来我同太虚一体,并不用归,此第二义。原来归而无归,无归即归,处处皆归,到处即归,此第三义。
识有生灭,我无生灭,识乃我之用,我乃识之体。当于不识一切之时,亦无认识之认,惟有此我历历孤明,此则本来之真人也。
识神即是真如,真如即是识神,丝毫不可分别,才可谓之彻悟。不可将识神看轻,将本来看重,则又成大病。
只要信得一两句言句,不要许多知解,晓得许多公案,便去长养圣胎,才是修行决断处。要知解多,可见是病。
古德谓此我为“鉴觉”。乃云:明此鉴觉,为初善。不守住此鉴觉,为中善。并无不守住之心,为后善。
情不附物即得。只要此我赤条条、光裸裸,不留一物在心中即是。
山又云:一念顿悟此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除净,消业即是修也,不可别有法修行。
人若攀缘丝毫去,则被此丝毫法所盖覆,为此我障碍,不得透脱。
将所见、所知、所解、所悟尽情放下,如木人看花鸟,如露柱,如顽石,如大si人,于此始有相应之妙,不必再问。
山顶洞人批注:信得此我,好好用功,不要老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