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大唐盛与衰,蹉跎但不忘家国之杜甫

杜甫,(712年2月12日-770年),字子美,号少陵野老,一号杜陵野客、杜陵布衣,唐朝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曾任左拾遗、检校工部员外郎,因此后世称其杜工部。其以古体、律诗见长,风格多样,以“沉郁顿挫”四字准确的概括出他自己的作品风格,而且以沉郁为主。杜甫一生写的诗有一千四百多首,其中很多都是传颂千古的名篇。被后世尊称为“诗圣”,与李白并称为“大李杜”。

(图片来源于网络)

出生于唐玄宗先天元年间的杜甫是个名副其实的官N代,他的祖上是晋朝名将杜预;祖父杜审言是唐高宗时期的进士,也是有名的诗坛组合——“文章四友”的成员;父亲杜闲虽然才名不显,却也做到了兖州司马,再加之母亲来自赫赫有名的清河崔氏;家族积累和强强联手给年少时期的杜甫带来了优渥的生活条件,生活宽裕。但年少时的杜甫并非只是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恰恰相反,从小就好读诗书,博闻强识的杜甫就像是自带写诗天赋,小小年纪就已经才名远播了。不过杜甫小时候也十分顽皮,院子里枣树熟了的季节,一天可以上树不知道几回。

他曾在三岁时看过舞剑大师公孙大娘作浑脱舞,少年时曾因才气成为王公贵族的座上宾,听过御用宫廷歌唱家李龟年的曲子,更曾在成年之后任性的说走就走,前后三次游历江湖。从吴越水乡走到了齐赵平原,从齐赵平原漫游至梁宋之地,从少年走到青年的杜甫不仅领略了大好河山,也留下了不少锋芒毕露、快意潇洒的诗文。

开元十九年,20岁的杜甫开始漫游吴越,5年之后归洛阳应举,因新人便显出如此抱负,威胁到了当时的考官,恐其得势,便将其落选。之后杜甫再次漫游齐赵。之后在洛阳遇见了李白,两人相见恨晚,结下了深厚友谊。继而又遇到高适,三人同游梁、宋,后来李杜又到齐州,分手后又遇于东鲁,再次分别,这便是“诗仙”与“诗圣”的最后一次相见。此期间的代表作有《望岳》、《房兵曹胡马诗》、《赠李白》等。

青年时期的长期壮游,使得杜甫观赏到了与家中完全不同的景象,观览了祖国锦绣河山,更是接触到许多名胜古迹和文化遗产,内心的澎湃与热血激昂不止。"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望岳》的语出,更是直接表现出青年时期的杜甫对于前途的自信期望以及其自身非凡的政治抱负,简直是满酬壮志,跃跃欲试啊。

但杜甫不知道的是,这段裘马轻狂的优游岁月竟然成为了他人生最后的快乐时光。彼时天宝五载,正是李林甫专权的时期。杜甫来到长安的一年后,即天宝六载这一年,刚好遇到朝廷"诰征天下士人有一艺者,皆得诣京师就选"。听到这个消息的杜甫,简直是喜出望外,施展抱负的机会终于来了。但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是李林甫所设的"野无遗贤"的骗局,目的意在压制人才,最终达到权倾朝野的目的。李林甫向唐玄宗说无人中举而导致空前绝后的零录取。

这场闹剧给包括杜甫在内的考生们带来了严重的影响,此时已经35岁的杜甫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迷惘和怀疑。既然科举这条路走不通,满腹治国韬略的杜甫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身段,在寓居长安的十余年间不断拜访各色权贵,以求换来青眼相加,过着“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的生活,但最终仍然是无人问津。这期间他写了《兵车行》、《丽人行》等批评时政、讽刺权贵的诗篇。而《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尤为著名,标志着他经历十年长安困苦生活后对朝廷政治、社会现实的认识达到了新的高度。

在无数次的碰壁与坚持中,直到天宝十载正月,抓住机会献上《三大礼赋》的杜甫才算是入了唐玄宗的法眼,获得了“待制集贤院”的资格。蹉跎十余载最终也只不过是获得一个等待分配的资格,这让杜甫的内心倍感悲凉。

而比这更难过的是在苦等四年以后,杜甫接到了自己的调令——从最开始的河西尉改成了负责看管兵器战甲的兵曹参军。当连生计都成问题的时候,杜甫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微末的小官,即便是如此微如蝼蚁的官衔,也是他这十余年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了。

为了让一直在家照顾老小的妻子杨氏放心,四十四岁的杜甫在同年十一月匆匆回家省亲,等待他的却是幼子饿死的噩耗。但杜甫根本来不及悲伤,因为那个毁掉盛唐的安史之乱也在同一时间爆发了。

安史之乱爆发后,潼关失守,杜甫把家安置在鄜州,独自去投奔肃宗,中途为安史叛军俘获,押到长安。安史叛军对杜甫诱以高官厚禄,杜甫被迫做了伪官。其面对混乱的长安,听到官军一再败退的消息,写成《月夜》、《春望》、《哀江头》等诗。后来他潜逃到凤翔行在,找到了唐肃宗,做了左拾遗。由于忠言直谏,上书为宰相房琯事被贬华州司功参军。《新唐书·杜甫传》以一句“然帝自是不甚省录”就提前终结了杜甫的仕宦生涯。

(图片来源于网络)

安史之乱给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带来了刻骨铭心的阴影与伤痛,遭逢大劫后将执念忘却,醉心山水江湖,甚至寄情于佛道清修的大有人在。如那位同样在安史之乱中被俘的大诗人王维,即便后来仍在朝为官,他也早已不再将经世致用当成人生的追求,而是活成了“诗佛”。但反观杜甫,这场死里逃生的大劫并没有让他有半点退缩,即便是仍像个深陷暴风雨中的孤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战事的发展。

接下来杜甫的人生就只剩下了漂泊,在被贬华州的杜甫目睹战争的生灵涂炭和百姓的流离失所,用满腹的悲戚和愤懑写出了流传后世的三吏三别。而随着政局的进一步恶化,万念俱灰的杜甫弃官转入川蜀,去投奔和自己世代故交的东川节度使严武。

在严武的帮助下,一直漂泊的杜甫终于有了容身之所,他在成都浣花溪畔筑成一座草堂,又得到严武推荐先后任节度参谋和检校工部员外郎等职位,但寄人篱下的生活又何尝能高枕无忧。落魄的杜甫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对象,举家赤贫的他甚至连让孩子吃一口饱饭的能力都没有,那些阔绰时结交的朋友们也与其断了书信往来。

(杜甫草堂,图片来源于网络)

而随着自己好不容易建起的草堂被萧瑟秋风摧毁,面对啼哭不休的饥儿,重病缠身的发妻,和垂垂老矣的自己,彻夜难眠的杜甫几乎字字带血地写下了那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纵然自己窘迫至此,在这首诗的最后,杜甫还是喊出了那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有些人生来就不是为自己而活的,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让苍生能过得好一点,自己的处境如何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而很显然,杜甫就是这样的人。

随着严武的去世,没了依靠的杜甫在成都已经无法呆下去了,他不得不再度漂泊。从唐代宗永泰元年到大历三年,杜甫在川渝之地辗转,最终得到夔州都督的帮助得到了短暂的安歇。

对于此时的杜甫而言,一个简陋的容身之所,一份微薄的薪水,已经足够让他心满意足了。也正是这样相对稳定的生活,刺激了杜甫的创作热情,在此期间一大批佳作横空出世,而在这么多的杜诗中最值得被拿来一说的,便是那首被称为古今七言之冠的《登高》。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不知道55岁写《登高》时的杜甫,有没有想起那个24岁时漫游齐赵旧地时的自己,有没有想起那首写于24岁时的《望岳》。从“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杜甫熬尽了一生的心血却终究没能实现他经世致用的儒生梦想,时间偷走了青春年华,只留下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对着“无边落木”和“不尽长江”喟叹。

终于,伟大的灵魂还是到了和这个世界作别的时候。唐代宗大历三年,思乡情切的杜甫踏上了出川返乡的路途。但和从前无数次的失败一样,时不时冒出的天灾和人祸将杜甫朝着离故乡越来越远地方推去,一直折腾到大历五年时的杜甫仍然没能如愿以偿地回到故乡,而是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冬日里,在饥寒交迫、无人问津的孤独里,溘然长逝在一艘破船上,年仅59岁。

而杜甫真正成名是在宋朝之后,之后“沉郁顿挫”便成为杜甫诗风的评判字句,其中所表明的是的思想内容博大深刻,感情很是饱满;还有杜诗都是以完整的意境,精炼的字句和顿挫变化的节奏将其中情感表现出来,诗人将情感寄托于诗中的一草一木之中,亦见其性情之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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