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岚
08年,我们搬离满满烟火味的住处。记得那时不是大夏天,但闷热,来回搬东西,汗湿衣贴,应是小满前后的气象。
我们,只是我与妹妹。阿华产后归至乡间,阿宏计划去另一个城市发展。阿玲比他俩搬离得更早,是工作需要。
那时,阿宏让我们另找房子或继续租下去。可那租金真的不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我们四处找房子,正忙乱,妹妹的朋友仗义租给我们一间房子,以低价。
住
新住处在一半旧小区内。门前设有岗哨,进出打卡,让人觉得治安不错。住处在顶楼,门口正对楼梯,打开门,会窜进猛烈的高楼风。夏天里,我常敞开门,风扇进来,畅快且自然。当然,门外还有铁闸,我会把它关严。
住处两房一厅。一大一小的房子,都有窗户,满房光明。客厅大小刚好,很温馨,有大窗户,光线能毫无阻碍穿进来,成就一室光亮,午后,有西斜日头映进来,这西斜热,我很是喜欢,除却夏天里的。厨房窄长,开了一排璃窗户,我真没见过有比它亮堂的厨房。浴室逼仄昏暗,还好,装有抽风机。
然而,透窗而进的不止光影,还有尘埃、噪音甚至震动。前面提过,楼幢背后是一条大马路,车水马龙,我们的住处,刚好处在楼幢背部。不管你住得高或低,尘埃与噪音的干扰大抵一样。而重型卡车碾压马路所带来的震动,怕是楼层愈高,震感愈强。
所以,我习惯扣上窗扉。太阳热辣时,还得把略旧窗帘拉好。这样,能离它们远些。
傍晚,若我在住处,我会拉开帘布,隔着玻璃,看夕阳半落。经常,天际飞满红云,变幻只在几瞬间。夕阳多半是澄黄,不知因何有时会赤红,可以直视它,它不耀眼,只满溢柔和。运气好时,目光能追视大群飞鸟,它们飞向远远夕阳,渐成黑点,直至不见。
于是,我不禁轻推窗扉,直视窗外无限好景。
食
住处离菜市场极远,我多数只在楼下小摊档买点菜和肉,清清淡淡又一餐。
然而秋凉或春冬的某些星期天,只要气温一降,我们便聚餐海吃。一般会在家打火锅。火锅,在汤底,在配菜,在蘸料,最不在肉。用鸡、鱼骨或鱼头滚汤作汤底,喝点汤吃点肉,便往里扔蔬菜丸子。待它们熟透,夹入蘸料中,点酱,入口,味道一流。
临窗,能看到对面马路连片通明灯火。通明中,最数鹅庄热闹。我猜里头的鹅煲定然好吃,氤氲香味借风散至方圆几里。那鲜香,终使我尝试自己做鹅煲。只是,那时厨艺不精,做出来的鹅煲不算正宗。可我把酸菜加进去,算是神来一笔,酸菜清寡,肥鹅油腻,两两相遇,相得益彰。
一次,先生休息到来,我们吃到一味极其家常但回味至今的小菜:咸鱼蒸花腩。那是小段霉香咸鱼,上好五花腩,切片,添上调料,便放于饭面上蒸,饭熟菜香。记得,那咸鱼的滋味,充盈整个屋子,未尝已知香。
那天只得我俩吃饭。餐桌上,咸鱼五花腩一碟,有小菜在旁,两碗两筷,碗里白饭满满。我说一声,开动咯,两人拿起筷子都夹向咸鱼,一尝,大赞它仍带着儿时所记味道。随后,入口的腩肉,那滋味,让我俩不由慨叹:此两物,只是为彼此而存!
后来,我总想蒸出那样的咸鱼花腩,却徒劳。那时先生去了别处工作,我俩相隔,许是因了这个缘由,应该是。
行
那会,我在一个超市上班,它7点30分开门,要求7点打卡集合。住处离它远,我买了自行车,骑车上班。
由小区出发,骑至新建小区时,我总要抬头看几眼它。冬春晨曦迟来,小道昏然,它的宏伟,遮住更多的光影,使小道更暗,使我心中惶惶,甚至衍生出失落。我贪睡,得一路奋力骑行,我贪恋路途上的湖景山色紫荆烂漫,可单车飞快,只能匆匆一瞥。我心笃定,闲暇时一定得慢慢欣赏这一路美好。
闲时光慢慢赏。当先生休息时,他会陪我走一段路,去购物广场闲逛。返回时,我们喜欢横穿体育公园,经南门,过马路。直走,是去菜市场的路。挑好喜欢的菜或肉,我们往回走,过马路,又至南门,接着往住处走。
我们常缓缓走,彼此说着上班的事,或笑,或点头。绿化带有高高白玉兰,花开,车辆驶过扬风,风把玉兰香扬给我们。我看玉兰一树青绿,光影斑驳里,总难寻着米白的花影。有香味啊,不该没有花啊,我眯着近视眼,仍寻觅。然后先生会指给我看,在这在那,都是玉兰花。我想央先生给我摘来几粒白兰花。车过风再扬,我又嗅得花香。风常起,花常香,何必将它握手掌。
于是,我们仍慢悠悠,走在彼此的慢时光里。
我是添一抹岚,带娃耍,简书行。2017,坚持更新。已托骑士维权,转载定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