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塞外究竟是和模样?大漠孤烟直的壮阔,还是春风不度玉门关的凄凉。
敦煌城,玉门关,往西行,一片大漠风沙,残壁枯桠。苍鹰划过天空的痕迹,成就了蔚蓝苍穹的美丽。浩瀚几百公里,茫茫黄色戈壁。这就是梦里的塞外。
玉门关,矗立在敦煌城外千年的关隘,一边是枯寂蛮荒,另一边是繁华纸醉。它就那样沉默不语,任凭那些为了争夺自己的人们在它身边发生着一场又一场厮杀。
这又是第几场交锋了,玉门关已经记不清楚了。它只看到月夜清朗,星光闪耀。戈壁滩上冷风袭来。它知道马上就要入冬了。
它知道此时将军正坐在那破烂的毡房里,听见外面的风沙四起。也许将军正在想,这一仗,是不是注定要葬身于此。
这时候,低沉的号角声回荡在冥冥的夜色中。城外,咚咚咚的战鼓声由疏而密响成一片。火光,升腾而起。月夜,开始狂躁不安。将军一把抓起长剑跨出毡房。
悠扬的胡笳声传出毡房,呜咽在荒凉的玉壁城下,如云的旌旗迎着浩荡的朔风猎猎飘扬。粗糙的城墙上到处涂染着殷红的血迹,那是将军和将士层层浇灌的鲜血。远方,是沉沉的夜,苍茫地看不到头。
又过了好久好久,这个天下似乎承平已久。玉门关依旧默然不语。西下的残阳下,远远的一匹瘦马踱步而来,马背上的男子青衫磊落。男子勒住马儿,凝视着眼前的玉门关,不发一言。良久摸出悬在腰间的羌笛,一曲羌笛如泣如诉。曲毕,男子再次启程,天际几句吟诵随风飘来:“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阳关,因王维的这首诗而名垂千古。
同样是中国古代陆路对外交通咽喉之地,是丝绸之路南路的必经关隘,同玉门关一南一北,守护着河西走廊,守护着这条丝路。
如今,昔日的阳关城早已荡然无存,仅存一座被称为阳关耳目的汉代烽燧遗址,耸立在墩墩山上,让后人凭吊。遗址之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这里沙丘纵横,有一道道沙梁,沙梁之间为砾石平地。当地人称为“古董滩”。在古董滩沙丘之间的砾石平地上,散布着许多古代的钱币、兵器、装饰品、陶片等古遗物,分布广泛,随手可捡。黄沙之下掩埋的是一座城池。千年过去,那座城市的标记也已杳然无迹。
人生也是这样吧,最终都会被像这黄沙一样的时间层层掩埋,无论曾经多么的辉煌过。到最后,寻无可循了。 阳关,一座被流沙掩埋的古城,一座被历代文人墨客吟唱的古城。自古以来,总是凄凉悲惋,寂寞荒凉。
几千年来,塞外有没有改变过,我们不得而知。这个国家99%的人口聚集在平原,丘陵或者海边,只有不到1%的人曾踏足这里。没有亲身走进沙漠的人,没有办法去想像大漠孤烟直的壮美诗篇。但这并不能阻止我们去怀念,怀念一个民族在千年的行进中走过的文化国度。因为我们出生在这里,生长在这里,我们的血液里涌动着先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