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与利 沉与浮

《沧浪之水》

《沧浪之水》是我读的第一本有关于官场的长篇小说。作者闫真,作品出版于2001年,到今天距离作品出版已经有21年,20年过去了,好像很多东西变了,但又没变。

社会依旧是那个社会,官场依旧是那个官场,依旧离不开人、权、钱三样东西,依旧逃不过住房、教育、医疗的话题。再过多年,依然会值得再读此书。

走出校园,懵懂无知,初入社会之际,还未尝过人生之味。读完此书,给了我很大的冲击,让我对社会、官场、体制内有了初步认识,也对社会的现实与残酷有了一定的心理预期。不至于真正踏入社会后,看到真相而产生怀疑,不可思议,无奈之感。

全篇小说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叙述,将主人公池大为的行为表现,心理活动描写得深刻细节。故事以池大为收拾父亲遗物,悲痛告别父亲去世,回忆父亲崇尚的历代文化名人,并且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走上用世俗体验世界的那条路开始描写,以二十年后在父亲坟头追忆父亲,感伤自己在大势所趋别无选择的口实之中,随波逐流,失去信念,放弃坚守,被迫成为一个虚无主义者为结尾。

从开始到结尾,池大为经历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以及险象环生的升迁之路,道尽了酸甜苦辣的人生况味。

北京中医学院研究生毕业后,池大为回到了省卫生厅工作,作为卫生厅里第一位研究生备受卫生厅厅长马垂章的器重,马厅长将池大为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刚毕业的池大为,书生意气,年轻善良,一心铭记着父亲池永昶高贵做人,以天下为己任的教导。因为心直口快,发表建议碰壁后被调往边缘化部门中医学会,成为边缘人,一待就是六七年。成家后,面临妻子对生活的满腹抱怨,孩子受到不平等对待,妹夫虚荣打压,同事嘲讽使得池大为压力如山,不得不向现实妥协,挣脱内心束缚,改变自己,抓住机遇,用尽心机,追逐名利,从理想主义切换到了现实主义的切换,完成了职场的逆袭升迁,走上了人生巅峰。

生存才是唯一的真实
心中的隐痛

读完整部小说,给了我很多启发:

1.先谈生存,再谈理想和精神。

就像小说的主人公池大为一样,刚毕业的大家都避免不了心怀理想主义,曾经都满怀壮志,拥有放眼天下的激情,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对于那些世俗之物不屑一顾。经历过几次社会碰壁之后,才恍然明白自己当初的眼高手低,自命清高实在可笑。心怀理想的同时,更要着眼现实。

刚毕业的学生在求职时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按照自己的理想主义给自己设置了看似完美的职业发展目标,从来没有了解过市场的需求如何,行业发展趋势如何。真正到就业市场上,会发现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要求太高的能力不够,太低的又看不上,长此以往陷入无限内耗当中,浪费了很多时间。

第一步,应该是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不再依靠家里的支持。理想、精神、情怀是职业发展达到一定高度之后才配去谈论的。不经历生活的苦,就不懂得生存的重要性。

这是一个平民英雄辈出的时代,理想主义已经离我们甚远,无数小人物挣扎求生、不择手段,难免卑微但斗心不死,迎合适应着,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作为我们,并不能要求别人怎样做,也不可能让世界迁就我们,我们只能调整自己,先生存再谈精神和理想。

2.先提升业务,再拓宽其他技能。

有了一份能够生存的工作后,就必须将自己扎入工作中,努力提升业务能力。池大为之所以得到马厅长的关注,除了敏锐的洞察力外,最重要的是池大为在不停的创造坚实的硬指标,学历,职称,业务,没有这些是压不住台的。相反整天把心思花在如何谄媚,吹嘘拍马上,很容易被明眼人看穿,小说中的丁小槐就是一个例子。人与人之间要产生联系,人际技能少不了,前提是业务能力要扎实。

3.内卷还是躺平,选择权在于自己。

到一个环境中去,就会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是不断追求进步,参与内卷,体制内表现在对权钱的追逐。一种是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平平淡淡过日子。要么,放下清高与不甘,涌入人海,追名逐利;要么,完全放下,两袖清风,事了拂衣去。两种选择而已,名与利,沉与浮,不必羡慕谁,不必以谁为目标,最终由自己决定,要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4.少说多做,慎言慎行。

小说中的池大为因为不了解官场潜规则,没有采用合理的方式提取意见,直言不讳,自作主张,最终被调至边缘部门,沦为边缘人。职场中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看破不说破,沉默反而是一种智慧。不要对任何人抱有任何幻想,今天的毕恭毕敬可能会成为明天的背后一刀。

5.不忘初心。

疫情影响下,经济发展停滞,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复苏,体制内的工作被看成是香饽饽,金饭碗,考公考编已经成为当下最热门的职业选择。很多人选择考编考公,并不是因为自己内心有多想为社会奉献,而是贪图工作稳定,一劳永逸。公务员说白了是一心为公,服务人民,普普通通的一员。如果自己连最基本的都认识不到位,进入之后抱怨工作压力大,工资低,这是矛盾的。进入之前就该问问自己的内心,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初心,理智选择。

6.个体是渺小的。

有的时候,个体是渺小的。个体能有不错的发展,不是因为个体有多么大的能耐,而是因为平台足够大,给了自己足够的发展空间。离开平台后,个体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中,很难成就大业。在体制内待的越久,稍微有一点头衔的人,越不能够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真正实力,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这样的位置已经很牛了到其他的平台去一定也可以出色,殊不知是这个平台成就了你,而这个平台并不是非你不可。

读一本书,看见了世界的很多样子,《沧浪之水》让我对社会,对现实有了深刻的思考。小说开篇用屈原《渔父》中的诗句做引言。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这是屈原被放逐后和渔父对话,渔父劝他与世推移,不要深思高举,自找苦吃。屈原表示宁可投江而死,也不能清白之身,蒙受世俗之尘埃。

在渔父看来,处世不必过于清高。世道清廉,可以出来为官;世道浑浊,可以与世沉浮。

沧浪之水的清与浊,都应该坦然接受。清水洗脸,浑水洗脚。

又一次精神提升,在迷茫找不到答案的时候,就要多去书中寻找答案。

回归书籍本身,回归深度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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