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狂想曲——第二十七章 爱情阴谋

过了十几天,阿文接到了曲菁菁的电话,请他过去参观她的设计室。那丫头说干就干,还真张罗开了。

“我们一起去看看?刚好你也出去散散心,你成天呆在店里,也很闷的。”阿文对我说。

“她有邀请我吗?”我问。

阿文耸耸肩,他不会撒谎,很显然电话里曲菁菁根本连我的名字都没有提。

“人家没邀请我我干嘛要去?”我冷脸说,“你自己去好了。”

“瞧你,又来了,她是小孩子,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对不对?可能她是忘了提到你。”

我拍拍阿文的肩,“得了,你自己去吧,你以为我愿意去?我还得留下来赚钱呢。”

正说着,于小珊从外面进来,手上提了一大串紫红色的葡萄。

“瞧,别以为我是没人陪的,这不于姐就来了?”我冲阿文一撇嘴。

阿文就向于小珊笑了,“于姐,那你陪阿玉聊会儿吧,我出去有点事。”

“正好呀,你去吧。”于小珊把葡萄放在桌上,“小冉,咱们一起吃葡萄,可好吃呢。”

阿文收拾收拾走了。于小珊望望他的背影,又回头看我,“呵呵,两口子有矛盾了?”

我一笑,“没有。有人要找他去当模特拍广告,他去看看。”

“是吗?”于小珊睁大眼睛,“什么模特?”

我就把曲菁菁的话给她讲了一遍。于小珊沉吟了一下,“小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行业说出名可就会出名的,一夜窜红的例子可是屡见不鲜,搞不好阿文真的有可能有大红大紫的一天。到那时候,你觉得他能收手吗?你能控制得了他吗?”

我的心一颤,这也正是我怕却不敢想的问题。我倒没想过曲菁菁有多大本事,可是以阿文的样貌,穿了时装,那照片若放到公共场所,不知得引来多少猎奇猎艳的目光?指不定会招上哪路神仙?阿文他会如何应对?他会再甘心当一名默默无闻的酒吧歌手吗?他会愿意留在我身边放弃一切诱惑吗?

“可是于姐,他喜欢,我不能阻拦他。”我低头说,“如果真有那一天,也只能看他了,我无能为力。”

于小珊叹了口气,“傻女子,跟我当年一模一样。我爱我丈夫爱得死心塌地,我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可是最后怎么样?还是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所以我的心才死了。我对谁也不会再动情了。但愿你别再步我的后尘。”

她说着看了看我的脸色,又把话回转过来,笑道,“阿文的定力不错,我挺看好他的,他该不是那样的人。我看他真的很爱你。”

我苦笑,“不管了,随便他去吧。有些东西真的来了,挡也挡不住。”

“听天由命?”于小珊叫道,“你这态度不对吧?你要是爱他,就该把他控制在身边,把他紧紧抓在手里,不给他任何机会。”

“可是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呢?正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才愿意听凭他自己的意愿。他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不他会觉得他这一辈子白活了,那很要命,不是吗?你说谁的一生中就光只有爱情,别的都一无所获?尤其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的一生中只有爱情,再就是空白,不很悲哀吗?所以,由他去好了,广阔天空,让他自由飞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激动,眼眶甚至都是红湿的。那是我的真心话。只要阿文觉得快乐,都没问题。于小珊望着我半晌,轻轻一叹,“得了,我明白了,再不劝你了。以后阿文真的在外面忙起来,你会有许多寂寞的,到时你就找姐就好了,我带你出去玩,没有男人我们一样可以很开心的。你刚才说一个男人的一生里不该只有爱情,我们女人难道不是一样?你也不该成天就呆在这个店里,就为你的男人活着。你也该走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偌大的城市,好玩的地方多的是,开心的事情有的是,就别苦着脸了,是吧?”

我点头。她说得有道理。也许我最初的设想真的就是太天真。我以为光有爱情就够了,就可以快乐地渡过一生。其实回头想想,那又怎么可能呢?我们终归还是要溶入社会这个大熔炉当中去。

于小珊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她的服务员就来叫她,有客人来了。她把葡萄留给我,懒懒地起身回去。我坐着没动,摘了几粒葡萄吃,果然甘甜芳香。想着阿文此时正在做什么?和曲菁菁热火朝天地聊天?又或是摆着POSE让她拍照呢?不知是葡萄的作用还是我自己的反应,胃里竟然酸酸地泛起一阵酸水儿。起身在地上走了几圈,平复了一下自己,再回头时,却见方梓言笑咪咪地站在门口。

这倒让我奇了,“哟,梓言,你怎么会来?”

“一是无聊,二是想你了,所以就来了。”他自在地说着,进屋来,毫不客气地摘葡萄吃。

“菁菁开店的事你不知道吗?怎么不去帮她的忙?”

“该帮的我都帮完了,昨天她就开始正式运作了,所以也没我的事儿了。”方梓言一耸肩。

“是这样?”

“对呀,并且我也知道阿文哥现在就在她那里,她要量阿文哥的尺寸。”

“看来你对她真是了如指掌啊,朋友做到如此,真是令人感动。”

方梓言看着我笑了,“玉姐,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故事,慢慢的我都会讲给你听的,包括我跟曲菁菁的关系。”

“好啊,那以后欢迎你们一起常来玩。”我笑。

“错了,是你欢迎我常来玩,曲菁菁不会再来了。”方梓言纠正我。

“她不会再来了?”我惊讶地回头看着方梓言,“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她自己说的,她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内衣店半步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曲菁菁无疑就是明着告诉我,她开始向我宣战了。她要公然地抢我的丈夫了。方梓言观察着我的脸色,其实他应该比谁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呵呵,玉姐,不高兴了?”他说,“其实有什么呢?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硬留也留不住。”

我坐下来,与方梓言面对面,“一个女人的生活中出现这样的事,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你不觉得这比平淡如水更刺激吗?”方梓言说,“波折和诱惑才更能验证你们的爱情。平淡如水的日子,就是吃饭,睡觉,谁能看出谁忠心,谁能看出谁坚贞?只有在诱惑面前,才能显出人的本性,贪婪,自私,欲望,在诱惑面前才能变得栩栩如生。你的生活又要演出一场戏,是喜剧是悲剧还都是未知的,什么时候落幕了什么时候才能知晓。”

我怔怔地看着方梓言,他到底是谁?他总来我身边说这些东西到底有何用心? “方梓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在阿文去了曲菁菁那里的同时,你来到我这里,说这些莫名奇妙的话,我不得不认为你是故意为之。请你说清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你不说,那别怪我不客气,我想我并不欢迎你这样的朋友。”

方梓言凝神看着我,目光中有几许莫测。最后,他低了头,苦笑了一下,“玉姐,其实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本来我是不想跟你说这些的。但是,我却没能忍住,那是因为你是一个多么特别的女人。你明明知道有一个女人在公然抢你的老公,却仍然这样冷静地面对,仍然放手让你老公去面对诱惑,这让我很敬佩,真的。因为你早都把一切看在眼里了,所以我也没必要糊弄你,说些粉饰太平的话。我倒是真心地为你好,要是你能看开些,要是你能接受未来极有可能发生的结果,那真是最好不过,我很怕你受伤害。”

“你不觉得我已经在受伤害了吗?”我叫道。

“是,但是你的心理承受力很强,你的涵养很高,你对阿文的爱真的很深。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所以我才会对你说那些话。我觉得我是在跟你交流,真心对真心的交流。”

“这一切又都关你什么事呢?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你跟曲菁菁到底什么关系?”我冷冷地问。

方梓言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目光中已经充满坚定,“玉姐,让我来给你讲我和曲菁菁的故事好不好?讲完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然后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来看待。虽然我们年龄上有些差距,但我认为那不是问题,我们的心理年龄很接近,这很重要。”

我没作声,默许了他。于是方梓言便开始讲了起来。

“我跟曲菁菁是十六岁时就认识的,那时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同一个组,几乎除了睡觉都在一起。彼此也就相处得无话不说,无所不谈。你知道,上中专的学生大多是上学时成绩不是特别好的,似乎成熟得也早,十六七岁就都处对象,谈朋友,一双一对的出出入入,校方管也管不住。我和曲菁菁也想谈恋爱,但是我们就是找不到令自己怦然心动的感觉。到了我们十八岁那年的情人节,刚好是个周末,同学们都一双一对地出去过节了,曲菁菁就让我去她租的住处一起喝酒。我们说这说那,倒也很开心。后来她跟我说,同住的伙伴早都跟男朋友住在一起了,经常偷偷跟她说做爱的滋味,看样子好像比神仙还快乐。说完了她就醉眼朦胧地看着我,说,‘我也想尝尝那滋味,可是我又没有男朋友,你说怎么办?’我就说,‘要不咱俩试试?反正我也没有女朋友,我也正想了解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想我们都喝醉了,四目相对,竟然达成了一致,我们就脱了衣服,上了床。但我们什么都没做成,因为两个人都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什么都不懂。再后来,我们就坐在一起发呆,尴尬和凄凉让我们都很受伤。再后来,我们就一起说话,她说,这事一定得是跟自己特别喜欢的人一起做才行,心里都一点感觉没有,身体怎么会有感觉?然后她发誓,不找到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就绝不会为谁献身。我也是一样。这样,以后我们就一直没再有过身体接触,也都没有真正谈恋爱。但我们的关系一直很铁,彼此对对方毫无保留。

这样说玉姐你能听懂吗?自从她偶遇阿文,她就变了,她疯狂地爱上了他,这是我跟她认识六年以来头一次看到她的疯狂。她立志要把阿文从你手上抢过去。就算抢不过去,她也要达成跟他上床的目的。因而她请求我的帮忙,她要我同时来勾引你,绊住你,转移你的注意力,最好也能把你引诱上床。我答应了她,因为我对你有十分的好感,我一直想跟一个成熟而优美的女性一起体验那种快乐。所以我决定帮她。可是我想,我现在同曲菁菁是一样的了,我爱上了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又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我不忍心欺骗你。所以我决定跟你和盘托出,我要你知道,你现在所要面临的挑战。我说过了,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强留也留不住。所以,玉姐,不如我们就玩个游戏,你就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放任阿文与曲菁菁的交往,然后安心地与我相处,我们就拭目以待,共同等待那个未知的结果,好不好?如果阿文真的毫不动情,心里只有你一个,那我服他,也祝你们幸福;如果他没有做到,上了曲菁菁的床,那么玉姐,你也不要伤心,还有我,我会好好地爱你。”

我几乎呆了,果然这两个年轻人从一开头就是心怀鬼胎,他们竟然使用了阴谋来破坏我的家庭,这不好笑吗?这不可怕吗?我该不该告诉阿文这一切?该不该早些结束这场游戏,该不该让这两个人滚出我的视线?

方梓言瞧着我,又说,“玉姐,如果你是个聪明人,你就该接受这个挑战。因为你不能确定阿文在今后的人生路上会不会脱离你的航线。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他能够抵制住诱惑,日后的他才算是可靠。不然,你这样心眼实在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会被伤到。我看得出来,你一心爱着他,哪怕他跟别的小女孩卿卿我我,你都不忍心破坏他的兴致。你说这样的你,将会多么容易受欺骗受伤害?”

我想,我被他说服了。我真的想知道,阿文在成为真正的男人之后,会不会经受得起四面八方而来的诱惑?曾经他对我的执着,是因为他的心结所致,那时候的他一无所有,只有音乐和我。而现在,他想要的太多。

“好的,我就陪你们玩这个游戏,我不会告诉阿文这个阴谋。”我冷冷地说,“但是,方梓言,你自己就死了心吧。”

方梓言走了。临走时他说,“玉姐,别轻易下结论,许多事情我们都是不能为其打包票的。你回想你自己的过去,你身边发生的事情,有哪些是你曾经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后来怎么样了呢?单纯、信任别人是你的优点,但也别让这个特质伤了自己。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陪着你的,如果有难关,我会陪你一起渡过。”

好戏就这么拉开帷幕了!我坐在那里,脸上布满了阴森的冷笑。着实想不到,我来到这块新的土地上才不过几十天,生活就会发生这样戏剧性的变化。我再次领略了‘红颜薄命’这个词的深意。我回想了我的过去。美貌并没有保住我的婚姻,我一样失去了本以为会幸福一生的家。再以后,我又被陆天忱盯住,当了让人痛恨的小三儿。当我已经认命甘心一辈子担当这个罪名的时候,我又被算计再次被踢出局。是阿文捡了我这个残花败柳,他把我当宝贝一样供在心上。我本以为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本以为和阿文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以后,会真正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我自己这出戏基本落幕定局了,可是阿文那边却又锣鼓喧天地开场了。刚刚落脚,就被别的女人盯上了。这是我命中的劫数吗?这一次,我能不能保住我的爱?我能不能保住我的家?

我傻傻地坐在那里,一直坐到阿文回来。他满面春风地进来,手上提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阿玉,我回来了,给你买了几条你最爱吃的鲫鱼,说吧,要炖汤还是红烧?”

这个傻瓜,还这么高兴,他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呢。可是,我是多么爱他?我看着他高兴,我也跟着高兴,只要他高兴,我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我迅速调整了心情,起身过来,拥住他,“怎么都行,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这样啊,”他亲了我一口说,“那我给你煲汤吧,用鲜美的鱼汤伺候我老婆。”

阿文进厨房收拾鱼,我倚在门上看他。

“阿文,今天你真开心,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我问。

“好啊。今天我一直在菁菁那里了。你还别说,那个小丫头真不是练嘴皮子,她还真有一套,设计室弄得有模有样的。她说第一个作品就是给我做一套演出服。她给我看衣服的面料和设计图纸,你猜怎么着,真的是太合我的心意了,我一直想要那样的一套演出服。真没想到她有这样的眼光。然后她给我量了尺寸,这才叫量身订做,是吧?哈哈。”

阿文没心没肺地说笑着。我很欣慰,虽然心底泛起的是一浪又一浪的醋意,但是眼前的一切足以表明阿文的内心里什么也没有。他是透明的,他只不过是觉得跟曲菁菁在一起很好玩。如果有一天,他支支吾吾,或者什么也不说了,那才是坏透了。

“你们还聊什么了?光量尺寸可用不了这么久。”我笑着说,假装逗趣,实则打探。

“我其实没说什么,就是她喋喋不休地说她的打算,她的设计室的前景什么的。我听着很有趣,所以一聊就聊这么久了。不过当她留我吃饭的时候,我才想起我得给我老婆做饭,所以才没有同意急忙赶回来了呀。”

我笑了,奖励给他一个温柔的拥抱,“知道回家的孩子就是好孩子。”我说。

于是,就这么过去了,我没再说什么。我们一起吃了晚饭,我把店开得很晚才关门。阿文又睡了一觉,才起来去上班。他走了,我把门窗关紧也准备休息,方梓言却把电话打了过来。

“玉姐,你还没睡吧?心情怎么样?”

“我挺好的。”我答。

“嗯,那就好。大约今天所有的人心情都很好。我终于把憋在心中的秘密给你了,不再有欺骗别人的痛苦,再没负担了。曲菁菁终于把阿文钓上了钩,我听说阿文也很开心。这不才叫皆大欢喜?”

“我要睡了,如果你没别的事,就挂了吧。”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不喜欢这个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根本不像个二十出头的愣小子的家伙。可是我又觉得,他也许就注定要与我纠缠在一起,想甩都甩不掉。

“嗯,我是没别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希望你不要想太多,在你爱他他也还爱你的时候,好好把握,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知道别人秘密和阴谋的人日子其实不好过,越明白越痛苦,反而不如被蒙在鼓里的人快乐。但我不后悔告诉你真相,因为我爱你,我不会欺骗我爱的女人。好的,你睡吧,晚安。”

他主动挂了电话,把我傻愣愣地扔在床上发呆。他的话倒让我想起了我曾经的处世态度,我被‘囚禁’在陆天忱的别墅中的时候,我心甘情愿当他的外室的时候,我都是让自己心静如水地过着每一个今天了。我只想着今天,明天是怎么样从来不考虑,因为我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如是现在,我又回到了那样的境地?只要今天阿文是爱我的,我就好好爱他一天?如果明天他不爱我了,我明天才去面对?这是否消极?我是否该想什么办法来杜绝那个糟糕的明天发生?

我坐在床上无奈地笑了,除了好好爱他,我没有任何办法。

我竟然安然地睡了一夜,一直睡到了大天亮,一直到阿文回来。他带了清新的气息开门进来,先是亲了我一口,然后进卫生间洗澡。

他是在他三十岁的年龄上做着二十岁男孩子该做的事。可怜的孩子,他的最美好的青春都白白浪费了,他现在就像在一场混沌的梦中才幡然醒来。就算怎么去折腾又有什么错?不管在哪方面,我怎么忍心阻止他猎取新奇?

阿文从卫生间出来,钻进被窝搂住我,“想死我了,阿玉,让我好好亲亲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好?好得让我怎么亲也亲不够。”

我搂着他的头,任他亲吻,任他说着肉麻的情话。

“是因为你只有我这一个女人,所以你才觉得我这么好。你没听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吗?其实每个女人都是这么好的。甚至还会有许多比我还好。”

后来,当他结束了恣意欢爱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喃喃地说。我发誓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想让阿文明白,世间女人真的有好多,各有千秋,姿态万千。他不必因为我这一片叶子而看不见整片森林。如果有一天他领略了森林的风光,仍然还热爱我这片小叶子,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爱。

“你说得也是。”阿文仰脸看我,“就比如,菁菁。她应该是我认真接触过的第二个女孩子了。之前勿忘我酒吧里的女歌手们,我都从来没把她们当成女人看。而二红呢,我就当她是你妹妹,替你照顾她,其它的什么也没多想过。其实菁菁跟你就有很大的不同,她更热情,更直接,更爽朗,说话做事雷厉风行,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女孩子。你别看她年纪小,社会能力肯定比你强。”

亲爱的女士们,不知道你们的男友在恩爱以后躺在你的怀中夸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你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可是,我的阿文就这样做了。他搂着我,口中却在夸我的情敌。我真想生气,真想把他推到地上去。可是我怎么忍心呢?我的阿文他不过就是口无遮拦而已,他不是才在我这儿撒完欢儿吗?他爱我,他是因为爱我才口无遮拦的。所以我怎么能跟他生气呢?

所以,我平静地说,“她确实是个能干的女孩子,所以我说,天外有天嘛。不过,”我侧过来,捧住他的脸,“如果以后有许多像菁菁这样风格迥然的优秀的女孩子热烈地追求你,你会怎么样?会手足无措吗?会一一接纳吗?会想到尝遍人间美味吗?”

阿文瞪着我,然后扑哧一声笑了,伸出双手把我按在底下,“你当人家都是炒菜呀,还一一尝个遍?我告诉你,在我心里,每一个正经的女孩子都是天使,我会尊重她们,爱戴她们,会当姐妹一样与她们相处。我一直认为,一个男人就该只爱一个女人。我已经有你了,我想做爱,就有你随时陪我,这就够了。我要那么多干嘛?随便玩弄女性的男人都是禽兽,那是我最鄙视的一类。”

我突然黯然,“阿文,对我,你不必坚守这个,因为,我不仅仅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有过几个男人,这对你不公平。”

“胡说什么?”他摇着我,“那都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秦剑北辜负你,你的一辈子也只会拥有他一个男人。再说那些都是过去了,在你是我的老婆的时候,你只有我一个男人,这就够了。是因为爱你我才跟你在一起的,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同情,怜悯,将就,我们是因为相爱才走到一起的,不是吗?爱情不能把一切过去都抵消掉吗?”

我把他的头搂进怀里,微笑了。我同意他的观点,爱情应该可以把一切过去抹杀掉,留一个美好的现在。

我没有把曲菁菁和方梓言的故事讲给阿文,于他来讲,不知道比知道要更好。再说,我信了方梓言的话,我接受了这个挑战。

接下来的几天里,并没有什么新鲜故事发生。曲菁菁大约是在忙着剪裁缝制她的作品,没有明目张胆地叫阿文去她那里。当然,私底下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阿文从来没讲过谁去给他捧场的事情,只是聊了聊他的新同事。他说城市大了,歌手们的情况也大不同,许多歌手都是一晚上跑好几个地方,唱完了就走,彼此并不熟识,像他这样的专职驻唱不多,也没什么交往,看起来素质也比曾经的同事高许多。

这使我很放心,周遭环境不那么肮脏恶劣,对阿文是有好处的。方梓言倒是不管我欢不欢迎,隔三岔五地来看我。这使我很是奇怪,终于忍不住问他。

“方梓言,你难道不工作了吗?为什么不带团了呢?”

他笑了,“说你不关心我,你还不信。我调整工作了,暂时不出去带团了。”

为什么?我睁大眼睛,难道是为了我吗?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曲菁菁辞职了,这你该想到的,她专心当她的时装设计师去了。是我顶了她的空缺,当上了前台接待。我现在只负责接待前来咨询的客人了。”

“这难道比你从前要好吗?我觉得还是出去带团好啊。”我不解地说。

“当然是出去带团好,虽然累点儿,但有吃有喝有玩的。但我宁愿选择留下来,因为我可以经常看到你。甚至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你,陪你聊天,陪你分享酸甜苦辣。这份快乐和诱惑远比山山水水强烈得多。”

方梓言说着,眼睛就热辣辣地盯着我看。他的直白很让我窘迫。试想,一个三十多岁的有夫之妇,坐在自己家里,面对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向自己直白地表明爱意,明确地说明他要想办法让自己去爱他,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呢?我想,女人先天就是喜欢被赞美被爱怜的,只要对方不是下流卑贱之徒,她就会感激并享受他的追捧。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因为发育晚还是个丑小鸭,但有一位女同学就早已经发育得丰满圆润了,再加上美丽的脸蛋儿,引得许多男同学的注目和骚扰,几乎天天都收得到情书。我私下里问她,是不是很讨厌那些没皮没脸的男生,她却说,能被这么多男同学喜欢,她觉得很荣幸,虽然她都不会接受他们的感情,但她却不会瞧不起他们,厌恶他们,而是感谢他们给了她这样多彩的经历和无限荣耀。

我上了高中才开始崭露头角,成了众男生眼里的一道风景。只是,我只便宜了秦剑北一个男人,我把我的初恋,初吻,初夜全都献给了他。如今我经历了许多女人都不曾经历的东西,几番沉浮之后,再一次把自己完全给予了一个男人,可生活却又一次把我推向了诱惑和挑战。我希望阿文是我的最后一个男人。可是,如方梓言所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今后的人生行程中脱离我的航线?

我并不是一个执着的人,我不强求任何人任何事,不管什么事发生了,我都能面对,我都不会寻死觅活,哭天抢地。因为我说过,没有任何事值得用生命去做代价。在我的整个人生中,我都是很想得开的,如是眼前,我再次摆脱了心魔,开始学会用轻松的心情去面对。

我开始不再讨厌方梓言,他没有什么好让我讨厌的。至少他是一个坦诚的人,他喜欢我,他在帮别人掠夺我们的爱情,他都可以直言相告。并且,他一直在帮我,他希望我坚强,他一直在提醒我面对现实,不钻牛角尖儿。

阿文还在后屋里睡觉,他还不知道他的老婆正在和一个企图拥有她的男人说话。如果他知道方梓言总是到我这儿来,是和曲菁菁同样的目的,是想跟他争抢他老婆,他会有什么感想呢?他会生气?吃醋?不以为然?乐在其中?我突然很想知道。我回头向后屋里望了望,我竟然希望阿文此刻是醒着的,他在支着耳朵偷听我们的谈话。

方梓言见我往后屋望,就笑了,“阿文哥还在睡觉?也好,睡醒了才有精神,菁菁的演出服今天就做好了,一定会叫他去试穿的。”

这个方梓言什么都清楚,这一点可真讨厌。

“不过没关系,他走了,有我陪你。我一样可以让你很开心。”方梓言明目张胆地说。

我还不等说什么,阿文开门出来了,一边走一边伸着懒腰。

“哟,梓言来了?怎么没和菁菁一块儿?”

方梓言连忙回答,“菁菁不是忙着给你做演出服吗?她好像又设计了一套时装,所以这些天她都是在闷头工作呢。”

也是巧得很,正说着,人家那边电话就打来了,听阿文这边的话头,就知道曲菁菁是在要求他立刻就过去。

“不急吧?我准备吃过午饭再去,阿玉也没吃午饭呢。”阿文推托。但对方似乎是坚持一定要他现在过去。

方梓言见状立刻插话,“阿文哥你就去吧,菁菁不会让你饿着肚子干活的。玉姐这边你放心,有我呢,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让玉姐开开心心地把午饭吃好。”

果然阿文妥协了,放下电话,向方梓言说,“那就说好了,你可得好好陪阿玉吃饭。”

他又转过头来向我一笑,“对不起了,阿玉,菁菁一定要我现在过去,你就和梓言一起吃吧。晚上我再回来给你煲汤,行吧?”

我说不行也没用,他洗把脸,穿上外衣就乐颠颠地走了。也把他老婆我留给了他的‘情敌’。

我回头看方梓言,他倒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是不是你和曲菁菁约好的弄这一出儿?”我问。

“呵呵,反正今天是我的休班,你说是就是呗。不过,老夫老妻的,总在一起有意思吗?”

我黯然,“谁说我们是老夫老妻了?我们真正在一起还不到半年呢。”

这回轮到方梓言惊讶了,“不到半年?那之前你们干嘛了?喔,我知道了,”他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定是你是人家的老婆,他也是人家的老公。你们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双双坠入爱河,经过一番艰苦奋斗,终获自由,双双离开故土,到这里共创新生,对不对?”

我快要被他给逗笑了,我为什么不生气呢?他说的也对也不对,但总归有轻薄之意,可是,我却气不起来。我想,自从得知秦剑北负我之后,我已经把气都生完了,好像是没有什么再值得我动怒了。

“你看,我们才一共不到半年的夫妻,你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抢夺破坏,就好意思吗?”我揶揄地说。

方梓言耸耸肩,“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爱情来了,势如破竹,谁也挡不住。就算是法律和伦常都无法禁锢,你不觉得吗?如果你们的感情真的靠不住,早散早好,一并成就两对新鸳鸯,不是好事吗?不然我和曲菁菁这一对儿可是干瞪眼呢。”

我发现我的免疫力真的很强了,对这样张狂的挑逗竟然一点都不敏感。也许在内心中,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我根本没把他当成男人,一个一心想要掠夺我的男人。他虽然目的明确,但是他的眼睛里透着的却是一种真诚。如若是史建桥那样的龌龊,我早已经把他扫地出门了。而眼前这个孩子,我相信,只要我自己不动心,他就永远只是一个耍嘴皮子的说客。

我起身去厨房做午饭。早准备了一盘翅中和一块豆腐,我原来是为我的阿文准备做可乐鸡翅和麻婆豆腐的,如今只得便宜了这小子。方梓言倚在门框上看着我做饭,我都不用回头,就可以感觉得到他目光中的爱意。

“你可真是贤妻良母的好模子,就看你做饭的样子,都让男人心动。”他毫不吝惜溢美的词汇,就那样直白地表达着他的心意。

他的话又让我为之一动。贤妻良母?贤妻我肯定不为过,可是良母呢?我有资格再当母亲了吗?我和阿文恩爱如此,没有任何一点保护措施,肚子却不曾有一点点动静。

“梓言,你说如果我有了阿文的孩子,会怎么样?”我把鸡翅扔进沸水里,焯了一下。

“孩子?对不起,我想它对于我来讲还是太遥远了,连想也想不到。只是,孩子绝不是任何事情的障碍,你不觉得吗?该离婚的也离了,该有第三者的也有了,最终受苦的还是当妈的和孩子。所以呀,要我看,就不能要孩子。丁克家族不是挺好吗?爱的时候就好好爱,不爱了就分开,前面还有另一份爱等着我们。孩子可能是维系婚姻的纽带,但它绝对维系不了爱情。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天啊,太可怕了。”

方梓言高谈阔论,却真真地打消了我想当妈妈的念头。连丈夫都未必保卫得了,怎么给孩子一个安全的家?没有爸爸妈妈共同的疼爱,那就不要给它不幸了!

“谢谢你,方梓言,就为你这一番话,我再加个菜给你吃。”我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可是我的心底却流泪了。

方梓言吃了我做的饭,在我的店里一直呆到夕阳西下,才心满意足地走了。他走的时候说,以后可能不会有休班了,但他会下班以后来。

我当然不在乎他来不来,我在乎的是阿文回不回家。方梓言已经走了,也到了正常吃晚饭的时候了,他却还没回来。我立誓不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家,我不要让他认为我小气,我要让他懂得什么是自觉。

中午吃得很饱,我也不太饿,干脆就不做饭。阿文承诺晚上回来给我做饭的。如果他在外边吃了晚饭,吃的时候就不会想起他的话?饭进了嘴里就不会塞牙?我恨恨地想着,坐在那里不动,连客人进来也懒得招呼,凭她们自己看来看去。

快到八点钟的时候,阿文终于回来了。只见他左手提着一个大提袋,右手捧着热气腾腾的一个食品袋,脸上却是灿烂得意的笑容。

“我回来晚了,生气了吗?还没吃饭吧?”阿文进屋就喊,看起来心情好得不得了,“生煎包儿,好久没吃过了吧?我再做点汤,晚饭就OK了。”

“我不饿,也没生气。”我起身接过他手上的包子,眼睛就放在另一个袋子上,“那是什么?”

阿文两眼放光,“这是菁菁给我做的衣服,你看看,可漂亮了呢。”

我趁他不注意撇了嘴,心里却也急不可待地想看看曲菁菁能设计出什么好东西来。阿文忙不迭地把衣服掏出来,展示给我看。那是一套白色为主调的休闲式小西装,上身有浅灰色的条形镶嵌。领口开得不大,和衣袋的口儿一同镶了黑色的饰边。里面还有一件立领的白衬衫,一条黑色的蝴蝶结。男装当然不会像女装那样装饰繁琐,可是就算是简洁,我也看得出设计者的独具匠心,她真的抓住了阿文的灵魂。都不用眼睛,我用心都看到了阿文穿上那一套会有多么帅。

“要我穿给你看吗?”阿文快乐地说。

我点头,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已经泛起千尺浪涛。我想,我小看了曲菁菁。她在时尚方面的眼光和她的嘴皮子一样工夫了得。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在这个城市的时尚界占得一席之地,以她的容貌,以她的水准,定会出落成一个优秀的女人。而我,又如何与她相提并论?

我还没来得及体会自己的自卑,阿文已经穿着那一套衣服亮相了。天啊,就算是当今最时尚的偶像剧的男主角,又有哪个及得我的阿文帅气?我觉得我已经头晕目眩。

“阿文,难道你要穿着这套衣服走在大街上吗?你想让整条街上的女性都疯掉吗?如果造成什么交通事故,警察会找你负责的。”我喃喃地说。

阿文高兴得快陶醉了,“你的小嘴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甜?我肯定不能穿它去逛街了。菁菁说这套是她参赛的作品,将来是在T台上走秀用的。当然了,我可以穿它上台。”

“这是你的演出服吗?”

“不是,这是另一套,演出服还在菁菁那里,她怕我一起拿两套会弄皱了,晚上她也要去酒吧消遣,顺便就帮我捎去了。明天我再带回来给你看。”

“哦,”我酸酸地说,“今天你在她那里都做什么了呢?”

“主要是拍照呀。”说起这,阿文又兴奋起来,“菁菁的摄影水平相当不错呢,她说她是在学校时修的,相当厉害。她给我拍了好多各个角度的照片,她说这些都是宣传照片,为这套衣服造势的。她要挑其中最好的送去参赛。”

“哦,是这样。可是阿文,你说她要是真得了奖,出了名,你这个模特是不是也得跟着出了名呀?”

阿文看着我,一副意外的样子,“我倒是没想过啊,今天我光是因为这漂亮衣服开心了。你说不是很奇怪吗?艺术家的眼光真的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她怎么就能知道我穿这样的衣服会这么合体好看呢?”

瞧,在阿文眼里,才设计出一两套衣服的曲菁菁就已经是艺术家了。

“是啊,所以艺术家凤毛麟角,我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才遍地都是。”我酸酸地说完,起身去厨房,“我饿了,既然你买了包子,汤又在哪里?”

“等等我,我来给你做。”阿文似乎并未注意到我的吃醋,连忙进屋换衣服。

阿文兴高采烈地吃完饭,就去上工了。临走之前,他把那套衣服小心翼翼地挂在衣柜里,说是硬从曲菁菁手上要来的,他想先让我一饱眼福。这套衣服要拿去参赛,等它经过所有的程序之后才能真正属于阿文。

阿文走了,比往日走得都早。我没问他为什么,人做什么事情都有他的理由,或者他做的任何事都可以没有理由。我收拾好了屋子和自己,就爬上床发呆。我想我今天算是真正被震住了,我才意识到我遇到了真正的敌手。此前我是轻敌了,我根本没把那个小丫头放在眼里,我以为她不过就是个盲目崇拜美男的轻浮之辈,除了风风火火的脾气和糊弄人的嘴皮子以外,一点内涵和品质都没有。现在,我发现我错了,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这个丫头必将会增添无穷的个人魅力,她甚至可能会成为这个城市的明星。

我拨通了方梓言的电话,这个电话,我本以为永远我都不可能打。所以现在我承认方梓言说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什么事也不能轻易下定论。

方梓言接起电话,声音中充满惊喜,“玉姐,真的是你给我打电话吗?我都不敢相信呢。”

“呵呵,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休息。”

“怎么会?任何时间我都欢迎你打扰我,我求之不得。”

“跟我谈谈曲菁菁好吗?我想了解她。”我直言不讳。既然方梓言对我毫无保留,我也就不必在他面前假惺惺。

方梓言顿了一下,“玉姐,怎么啦?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

“没怎么,我就是想了解她。”

“哦,关于哪方面呢?”

“哪方面都想了解。既然你跟她关系如此亲密,我想你该了解她的全部。”

“是的,那好吧,只要你愿意听,那我就讲给你。不过我希望你仅仅就是感兴趣而已。”

我答应了他,因为我了解我自己,就算我知道了曲菁菁的什么隐私,我也不会因此向她使坏,给她下绊子。我对天发誓这辈子我还没害过别人,今生都不会。

方梓言便开始讲了起来,“其实曲菁菁的身世也挺可怜。她在十岁上的时候父母离了婚,原因是父亲成了暴发户,身边有了新人。她父亲是这个城市地产界的一位有名有姓的人物,而她母亲则没有工作。她们娘俩靠的是离婚时分给她母亲的几处门市的租金过活,生活倒也不至于清贫。但父母离婚这件事确实是影响了她的性格和生活。她从此就不好好念书,因而初中毕业之后连高中也没考上,跟我一样,因为人样子长得好,所以才花钱去了自费的旅游学校。上了中专以后,她就长大了,其实她很懂事,很孝顺,也知道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例如她现在开的设计室,其实我都没想到她真能干起来。结果你看怎样?就凭那两套衣服,我觉得她一定会成功的。她的缺点就是性格火爆了点儿,什么事儿爱抢风头,总想比别人高出一筹,但我想这大约是单亲家庭导致的吧?”

“可是她父亲那么有钱,又有地位,会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吗?”

“当然不会了。她父亲很关照她的,又要送她车,送她房,还要送她出国读书,她都拒绝了。她说她要靠自己生活。就算有一天出人头地,也是靠自己本事赚来的。这一点上我很佩服她。说实话我要是有一个有钱的老爸,我都不会拒绝他的,呵呵。”

我的心被曲菁菁触动了。到了此时我更是觉得自己真是轻敌了。没想到这丫头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我已经不由得从心底里生出几分敬佩。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败在她的手里,倒也不丢人。如果她修成圆满,倒也与我的阿文般配。

突然就心灰意冷起来,仓促地挂了电话,扯起被子钻进被窝里。这一个电话产生了很多效应,其一是我对曲菁菁的厌恶感消除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欣赏;其二是我越发地觉得自己一定不是她的对手,早晚有一天我会灰溜溜地败走;其三阿文能被这样一个女孩子盯上,倒也算是有艳福,如果她能带着他一起走向人生的巅峰,难道不好吗?

而自己又算是什么呢?除了给他温存和怜爱,除了满足他旺盛的欲望,还能给他什么呢?而这两点又有哪个女人不能给他?心情无比的黯淡,几行清泪就已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我命该就不能拥有普通人的生活,命该就要在情感上动荡一生?

抽泣了一会儿,我再次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告诉自己,还是要用我从前的那套处世哲学来面对一切——得过且过,得快乐且快乐,事到临头再面对。事实上,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哭闹解决问题吗?那只能把阿文推远。在事情还没有真正发生之前,我就该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快乐着,我干嘛要把痛苦提前品尝呢?

后来我睡着了,一直睡到阿文回来。睁开眼睛,我还以为我看到了一位威风凛凛的侠士——阿文穿了曲菁菁为他量身制作的演出服回来了,一身黑色,镶金挂银,每个细节都充满了奇思妙想。他定是特意要展示给我看,见我睁开眼睛,就凑过来,满面春风地说,“怎么样?下了场子我都没脱,直接穿回来了,反正一大清早也没什么人看见我。你瞧瞧,我穿上这身是不是特别帅?”

我躺在被窝里,眯着眼睛,睡意朦胧地说,“帅,我都没见过比今天还要帅的阿文。”

阿文高兴地将凉凉的手伸进被窝捏了我一把,转身跑掉,“等着我,宝贝儿。”

我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心情真的平静了,我真的为他欣慰。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一切为他着想,他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如今阿文几乎是达到了他一生中的快乐巅峰,我怎么舍得破坏他的好兴致呢?他想要尝试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东西,又如此幸运地尝到了人间极品,除了为他高兴,我还能做什么?

阿文回来了,湿漉漉地钻进我的被窝,再次与我重复着那个古老的故事,那个让他永远不知道疲倦的活动。我热情地配合着他,快乐着他的快乐。在他有力的冲击中,我确定,他仍旧没有意识到他的生活将会发生什么,他的心里仍然只有我,我仍然是他最想要的女人,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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