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窄窄的街道,带着孩子回到了故乡,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孩子跟在我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不时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这是我第一次带他回来,之前因为孩子太小,不想长途跋涉,过年都没能回来,而是把父母接了过去。今年,父母无论如何要在老家过年,我也想让孩子熟悉一下故乡,所以就回来了。
行李箱的声音叩响了凹凸不平的巷子,像一首清脆的五言诗,平平仄仄,节奏分明,在这个寂静的乡村格外清晰。我告诉孩子,这是妈妈小时候上学走了无数遍的小路,这边草丛里飞出的蝴蝶,那边房子里传出的吆喝声;这边曾经有一个清俊的少年在门口长年坐着,每次我蹦蹦跳跳去上学的时候,都会好奇地打量他,如今不知怎么样了……我的记忆像开了闸,一泄千里,一草一木,都是我童年的印记,恍如隔世。
时光,仿佛倒流了,我站在这头,傻傻地看着那头的自己,那么纯真,那么梦幻。我多想穿过去,伸手拉住那段烂漫的岁月,多想触摸那嫩绿的小草,清澈的小溪……
到家了,老家暖气是自己烧的,老人生怕孩子冻着,一整天都在锅炉前忙活。尽管如此,晚上还是感觉有点寒意。孩子睡着以后,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好大好清冷的月亮,好亮好皎洁的月色,这样的夜晚,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月光,很久没有从我头顶倾泄了。故乡是什么?大概就是是记忆中窗口那抹白月光吧,无论我身在何方,故乡的那头,总是这抹清冷的夜色,让我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对于羁旅天涯的游子,何处不乡愁?举头望他乡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月色。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月,还是故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