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的琐碎

傍晚岩石上的多肉植物


(1)

清晨散步。

散步是我年轻时候就开始的一种习惯,不过年轻的时候不是散步而是跑步。习惯的养成应该得力于发小中的某一个人,现在具体他叫什么名字都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晚饭过后大家伙从重庆路的胡同里,一直要跑到长春火车站,围着转盘绕一圈再跑回来。

几乎是天天晚饭后都跑。

刚刚跑起来的时候,并不是自己的习惯和兴趣,完全是因为小伙伴们都在一起跑,所以自己自然不甘落后。没想到跑出一段距离之后,身体竟然渐渐的变得舒服起来了,一路上还可以听到很多路人的夸赞:

“看看,这就是中国的未来。”

虽然这句话记得不是那么精确,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的,这无形中给自己一种说不出来的力量,赶脚将来中国的担子就全部都要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现在想起来:这可能就是儿童教育吧。

当然也许当时说话的人,就是在同孩子们开玩笑也没准儿。

只是确实是产生了“说者无意听者有音”的效果,我基本就把跑步坚持下来了,只要闲下来就想跑上一圈儿,充分的享受着运动之后出汗时的快感与惬意,所以我一直觉得持续性的运动是会上瘾的。在这里如果说坚持其实有些牵强,运动完全是一种自愿的上瘾的活动。现在想想人类的所有活动也都差不太多吧,无论各行各业能够走到前列的人,都不可能只靠个人的坚持,更多的肯定是享受着自己行业中的乐趣。

所以说自己在某种行业上如果没有做出什么成绩,不要总是以为自己还不够努力,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你自己的兴趣没有人家浓厚而已,甚至可以说你根本就没有兴趣。

在自己根本就没有兴趣的行业中坚持,本身就是一种实际上的愚蠢。所以不要检讨自己不够坚持,而是你的坚持本身就错了,真正可以坚持下来的东西,都应该是你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

否则及时止损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这可是我几十年来,认真积累起来的实战经验哦,不是朋友绝不外传。看了我这篇文章的人,肯定都是朋友哈,所以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信不信?由你!

(2)

由于常年散步。

自己便总结出了许多散步的经验。

散步的服装,散步的鞋子,和散步的路线都各有不同,主要是根据季节气候和时间来变换。当然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要使自己的散步更加地舒适和惬意。

这就是散步的学问吧。

疫情期间,自己把大部分散步的时间都用在了登山上,因为在登山的过程中遇到的行人最少,还有空气也清爽,景色也应该是最美的。并且可以偷偷地告诉你们,散步的路上按照不同的季节,你会采集到不少的珍奇山货。有野草莓、有山核桃儿、还有酸甜的枇杷果。去年发现在乱木丛中,居然还藏有一颗杏树。是那种果实就像大号李子一样的杏树,具体的名字,我还真就叫不上来,只知道它确实是酸酸甜甜的味道。这些东西对我一个老年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但是对于孩子时期的我,这可真是山珍海味欸,想当年只是榆树钱儿就能把孩子们兴奋地够呛哈,榆树上长满了榆树钱儿的季节,让我永生难忘。

真事儿!

就连大树下的人家姓白,我都记得是清清楚楚。因为在孩童时期,伙伴们都习惯的称之为:老白家的榆树钱儿。

并且还记得那棵又高又粗又壮的老榆树,两个孩子伸长了胳膊好像都搂不过来哈,那可真是孩子们的水果。

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即使是现在,我每次路过山上这些果树的时候,都象征性的摘下一两个尝一尝,不是为了它们原始清淡的野果子味道,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颗童心,勾起自己对童年的回忆罢了。

“那时候的童年真幸福啊!”

我总是在这样想。

虽然在那个缺衣短食时代,吃什么东西都需要票证,几乎是不过年根本都吃不上肉的时代,但是仍然挡不住我非常幸福的回忆它。

因为回忆中的童年总是甜蜜的……

那是如今的九零后和零零后,简直就无法想象的自由和快乐。

七零后和八零后应该也没赶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3)

今天领导打算在我散步之后要出去买菜。

这就让我的散步计划,做出了稍微的改变,爬山恐怕是来不及了,我踏上了北去河边的小路。这条小路的右侧也是一座不太高的山峦,紧贴着山根三四米高的地方,开出了一条散步的小路。当初肯定是为了下面房屋的安全,所以砌了一面厚厚的钢筋水泥的断面,断面上部铺设了一米多宽的水泥道路,应该勉强可以挤进一台小汽车吧。不过从来没有看见过汽车通行,汽车只能行进到半路上,因为在道路的中间有人盖了两座像仓库一样的房子。如今似乎已经变成废屋了,上面长满了绿色藤蔓样子的植物,就像传说中的鬼房子一样。

正常的情况下,我每天都在这条小路上走上一个来回,因为它在夏季比较凉爽,并且还可以直通河边的散步小路。

一走一过也就是三千米左右,正适合我自己的散步距离。饭后三千米就成了我的散步定量。一天三次从来也没有间断过。

当然,这只是我散步的路线之一。

河边就不去了,在山边转上一圈正好是二十多分钟,既然要出去买菜当然也就是工作,所以保持自己的体力是明智的选择。

年龄大了之后不能太逞能,每天合理的安排自己的体能很重要。

这也是散步的经验之一。

(4)

今天让我特别惊喜的是:

刚刚走到山边小路的入口处,微风马上送过来一股花香。这种轻柔淡雅的花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的茉莉花,我顺着花香寻找了一下……

难道在山上还有野生的茉莉花?

茉莉花我是太熟悉了,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家里就培育大量的茉莉花。爸爸和爷爷有喝茶的习惯,茶叶里经常会缀满了晾干的茉莉花,往往会是花叶比茶叶还要多,因为茉莉花是自己家的特产。

是不用花钱的。

那时候,傍晚有聊天的习惯。一家人围坐在桌子的周围,看着爷爷和爸爸一边喝茶一边摆龙门阵。妈妈也是一声不吭的忠实听众,和我们这些孩子一样认真地听着,感觉比戏匣子里的评书还要有意思。尤其是盛夏的傍晚,爸爸下班回来的时候,就会顺便带回来一个西瓜。晚饭过后爸爸或爷爷就会喊上一嗓子:

“杀西瓜啦!”

大人孩子都会满面笑容,那时候的感觉,是从自己的心里一直乐到了嘴边。是真心的高兴啊,房间里充满了家庭的温暖。

当然用开水沏出来的茶叶也飘满了茉莉花的香气,一晚上家里的暖水瓶要灌上很多次欸。爸爸会讲起自己许多的经历,因为爸爸当年是轻工业局研究所的采购员,经常在走南闯北,光是全国各地的奇闻异事,说都说不完。不过说起讲故事,爸爸就绝对不如爷爷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发现又有点扯远了。

我还是想找到山上的茉莉花。

最后我确定,这种香味来自于山上的一种狗屎橘,当然,我也不知道这种橘子叫什么名字,是神经群里的山大王告诉我的。我只知道更年累月没有一个人去触碰它们,这棵树上挂着的果实,有的已经是几年前的果实了。在一棵树上长满了各个年代的果实的现象,这也是我常年可以亲眼见证的事情。

是不是很神奇?

当然今天让我感觉神奇的,并不是树上多年积攒的橘子,而是橘子树产生的花香。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实是橘子树的花朵,并且模样也像极了茉莉花的模样,就是要比茉莉花的体积大上数倍之多!只要有风儿经过就会飘过来花香阵阵,把花儿捧在手里仔细闻一下,似乎又是洁白无味的东西……

真是不可思议。

这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吧?

一种茉莉花般的迷人香气显得很神秘。

(5)

一提起茉莉花,我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爸爸是养花的民间高手,尤其是培育茉莉花和月季花。主要是这两种好看又可爱的植物,到了春夏两季就可以变现。冬天爸爸会把这些植物剪成一寸多长的模样,然后插在一个特制的箱子里。具体的培育方法和过程我不太清楚,只记得每个箱子里仿佛都可以插上几百株,箱子上蒙上一层塑料布,然后把它们放到床底下。

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度过整个冬天。

春天到来的时候,再打开箱子,箱子里面一寸长的树枝,就会神奇的长出两片嫩嫩的叶子,这时候的茉莉和月季就已经生根了。爸爸会把它们分成无数个小盆,然后推到自由市场去贩卖,满满一手推车的月季和茉莉的幼苗,一个星期天就会卖得光光溜溜的。

陪同爸爸去卖花的必然是我。

这应该是我在周日非常快活的一件事情,因为中午可以改善生活,经常性的都是煎饼卷大果子,爸爸高兴的时候,还会给我加上点卤肉。爸爸几乎每个可以出摊儿的周日都会很高兴。

因为爸爸的工资,每月都要全数的交给妈妈管理,而自己的零花钱就全部要靠一个周日的卖花收入了。爸爸可是一个既抽烟又喝酒的人啊。

当时算是过的比较奢侈了。

所以煎饼果子加卤肉,可能也就是我小时候的偏得了。这个情报我从来没有外露过,毕竟十天半个月也赶不上一次去市场,一个月两次也是最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卖花这个活儿,去了我,家里别的孩子可能也不会干。做买卖也许我是天生的。那时候我也就十一二岁吧,不会超过这个年龄了,因为到了文革一切就结束了。

爸爸那时候还是一个象棋迷,市场的摊位上经常会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照应,所以不断的介绍自己的产品,也教会了我如何去跟各种客人说话。

记得一次是在大安电影院的旁边。

市场摊位的位置不是固定的,根据先来后到的原则,这次排的位置比较远,已经到了市场的边缘。爸爸几乎一天都没在摊位上,也许是棋逢对手了吧,要知道爸爸在下棋的时候是很难遇到对手滴。

很多时候蹲马路牙子,一蹲就是几个小时大半天,爸爸的蹲功那是没得说。

电影院散场和开场的中间,来了一对小青年儿。女孩子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甜美,并且对月季花和茉莉花也特别了解,现在想起来他们就是一对恋人吧。这也是我第一次对女孩子感兴趣,虽然这个女孩子明显比我大上好几岁,但是还是让我感觉自己的心里是暖暖的。因为显然我同这个女孩子交流的非常默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女孩子的男朋友都已经有些不自在了,尤其是最后分手的时候,女孩子居然用自己的手摸了一下我的脸蛋儿:

“遇到你真好,小弟弟。”

女孩子走了,给我留下了许多的惆怅。后来很多年我都会去大安电影院看电影,仿佛不完全是为了看电影,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了。

这应该就是我的初恋吧?

朦朦胧胧之间,居然还是一场短暂的三角恋哈。

哈哈哈哈哈哈

这已经是五十多年以前发生的事情了,没想到仍然深深地刻在我自己的心底。当时的女孩子和男孩子的模样已经彻底的忘记了,但是我仍然可以肯定的说:

那就是我的初恋!

这种情怀我也是第一次披露。

因为我自己既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姓名,同时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年龄,当然更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不是长春人?

但是我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是不是应该叫作暗恋?

这事儿我自己已经搞不清楚了,初恋和暗恋竟然都拧巴到一块儿去了。并且是发生在一场电影散场和开场的中间,另外还是当着女孩子当时男朋友的面前……

是不是够荒唐?

不过这可是我暴露的一件真事儿!

不知道领导能不能听见?

今天我豁出去了。

反正已经是奔七十的人了,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事情了。

也就是散步中的胡思乱想而已。

拜拜

2022年4月30日,老顽童记于日本高知。


大学刚刚毕业的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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