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叫清悦。
都说人如其名。清悦,人长得清爽秀雅,一头长发垂腰,眉宇间还略带忧愁,很有吸引力的一个姑娘。
清悦2岁时,父母离婚了,然后各自又组了家庭。所以清悦,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父母后来都过的不错,却都不愿,把清悦接到自己家里抚养长住。他们把对清悦所有的愧疚和亏欠,都转化为了物质和金钱。
但在清悦看来:
“那些钱和礼物,从来没让我心里真正开心过。反而看着那些礼物,更加让我明白,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我特别想知道,有爸爸妈妈,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样子?我特别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
2
清悦情犊初开,喜欢的异性,也都是比自己大、或者思想成熟,会照顾自己的人。
大学期间,清悦曾谈了2次恋爱。但最后,对方都说清悦太“粘人”,选择了分手。
大四的时候,清悦爱上系里的辅导员,两个人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清悦很喜欢这位辅导员男友,她说:“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息,和他在一起,能让我漂泊了多年的心,安定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搁浅的鱼儿,又回到了大海里。”
而且这一次,清悦吸取教训,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粘人”。
在男友忙工作的时候,绝不打扰他。等他有时间了,两人就一起手牵着手,逛步行街吃小食,或漫步于湖边绿道。
知道辅导员工作忙,经常赶不上食堂的饭点,清悦还特意去网上学了几道拿手好菜,做给男友吃。
就这样,两人在学校旁边男友独居的房子里,过起了他们的小“家”生活。
开始的半年,两人相处的很顺,即使偶尔有些小矛盾,也能很快就过去。清悦说,那是她觉得最幸福的日子!
3
大四下半年,临近毕业,同学们都开始聚会。
也正是这毕业聚餐,让本已经走出来的清悦,又跌回了那个恶性循环,最后甚至断送了性命。
4月下旬,之前在同一个社团玩的好的几个朋友,约她出去聚餐。
这个社团,是她最喜欢的,也是她认识前男友的地方。前男友是这个社团的骨干,后来,她和前男友分手,就退团了。
清悦想着,之前那么好的伙伴,自从和前男友分手后,就好久没和大家聚了。
她也很怀念,以前在社团的快乐日子。而且这次聚餐,就意味着和清悦同一届老成员的退团。所以,是聚餐,也是告别。
清悦考虑了一会儿,给辅导员男友发了条微信,说明情况。
男友回到:“嗯嗯,去吧,玩的开心点。我今晚要值班,晚上不回去。你自己早点回哈,注意安全。”
清悦看到信息,甜甜一笑,简单收拾了下,就出发了。
聚会上,大家回忆着他们一起举办过的活动,回忆着他们COS过的角色,回忆着这几年的欢笑和泪水,都感慨不已。
自然,清悦也想起了,和前男友相识相恋的点点滴滴。
她转头去看前男友,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清悦微微一笑,低下了头。
聚餐结束后,前男友提出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因为都明白,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到了楼下,前男友拥抱了她一下,算是告别。
4
清悦上楼后,却意外发现客厅里,说今天要值夜班、不回家的辅导员,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清悦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前男友送自己回来。
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解释到:“今天大家聊的比较开心,都喝了点酒,他担心我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就送送我。”
辅导员“嗯”了一声后,把烟头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就去洗澡了。
接下来,一整夜,两人,背对无言。
第二天,清悦起了个大早,挑了件素雅的裙子,化了个美美的妆,还特意做了男友最喜欢的早餐。
辅导员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我去上班了”,就走了……
清悦看着“嘭”的一声关紧的大门,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她慢慢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摆成心型的煎蛋和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缓缓拿起勺子,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早餐。
习惯了自己坚强的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没事,他只是误会了,找机会和他解释清楚就好!
5
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辅导员不知道是临毕业事太多,还是真吃醋生气了。
总是早出晚归,很少和清悦好好话。偶尔在学校,清悦去办公室找他,也是匆匆几句话,就忙工作了。
时间一久,清悦想解释,也无从开口了。
两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忙时互相照应,闲时花前月下。
被冷落了一个月的清悦,之前那种“心无处安放”的没有安全感,又开始强烈袭来。但清越是着急,越是不自觉开始“粘人”起来。
她开始频繁的给男友打电话,可每次,又是几句话后,就被挂断。
她去学校等着,到饭点和男友一起吃饭。男友人来了,却依旧是匆匆忙忙吃完后,就回了办公室。
清悦看着男友来去匆匆的身影和日渐冷漠的眼神,她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6
直到有一次,清悦无意间看见男友和一位女同事有说有笑,男友那依旧明朗的笑容,却不再是对着自己。清悦再也按捺不住了。
当天晚上,她等男友睡着后,偷偷地去查看了男友的手机。却发现,男友最近除了给一个没有署名的电话号码,打的比较多,也没有其他比较明显的信息。
清悦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他应该还是爱我的。
哪知,第二天一早,男友拿着手机,把正在睡梦中的她叫醒,冷着脸问:“你昨天是不是动我手机了?”
清悦心里心虚,正好装着还没睡醒的迷糊状态,眯着眼睛哼了一句:“嗯,我手机正好没电了,就用你的手机看了会小说。”
答完后,却没听见男友说话的声音,也没听见男友出门的脚步声。
清悦睁眼一看,男友正看着窗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清悦吓的一个激灵,马上坐了起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的下着,虽然已临近六月,但这突变的天,降温后,依然有着丝丝寒气。
过了一会儿,男友低沉的声音传来:“悦悦,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我最近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你。正好,你多去和同学聚聚餐,约着出去逛逛。等过了这一段,再说吧。”
然后,男友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随着大门关门的声音传来,清悦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清悦很想晚上等他回来,和他好好说说。可直到第二天,男友也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清悦抱着她和男友以前的合影,哭了好久。然后,收拾了部分衣物和用品,搬回了寝室。
室友看到清悦搬回来,以为她只是和男友闹矛盾了,安慰了一会后,就各自忙各自的事了。
7
搬回寝室的清悦,一下子闲了下来。没有聚会时,她就宅在宿舍里追剧看小说。有聚会时,清悦就化个淡妆,和同学出去逛。
可无论在做什么,清悦总会不自觉就想到男友,想到他阳光般温暖的笑容,想到他温情的话语,想到和他过去相处的幸福时光。
她想过再给他打电话,可每次,鼓起勇气,把号码拨出去,总是无人接听。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和同学、室友一个一个的道别,那种离别的气氛和越来越空的寝室,让清悦的心里,越来越荒凉:仿佛全世界,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再次从灵魂深处席卷而来。
就像小时候,妈妈含着泪,把自己放在了爷爷家门口,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从此自己再也不知道,爱是什么模样……
清悦再也支撑不住了……
8
在给男友写下一封信后,学环境工程专业的她,很轻易的,就买来了一包炭。
在一个艳阳天的上午,她漫步去菜市场,用心挑选了一堆男友喜欢吃的菜。其间,还和一位她之前经常光顾的老奶奶,打了个招呼,问了声好。
接着,她用还留在手上的钥匙,回到了男友家。
仔仔细细的把家里整理擦洗了一遍,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洗好,晾晒到阳台上。然后,熟练地理菜、切菜、下锅,给男友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梳洗好、化好妆后,她和床上的玩偶道别,和阳台上养的多肉道别。
最后环顾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快一年的“家”。
然后,她关紧门窗,点燃炭火,躺在了她和男友一起挑选的沙发上。
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清悦在信里写到:
“……高中时,爷爷去世了,我还有奶奶。上了大学,我有又有了新的同学和社团伙伴。
后来奶奶去世了,我又遇到了你。我以为老天爷总算不薄待我……
可现在,同学们走了,你也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还有哪里可去。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也只有在这个家,才能让我心安。
对不起,用了这样一种方式,
可我真不知道,怎样才能不离开你,
请原谅我……”